“我,奥尔芬,【皇帝】的勇者——将禁止【星辰】的勇者安普璐使用【永恒繁星之泪的祈手】这一圣器。”
咚!
皇帝的巨人猛地将手中的长剑刺入了荒芜的大地之中,以它毋庸置疑的皇权下达了绝对的命令。
“——然后,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在下达禁令之后,两人头顶的夜空瞬间开始了崩坏与坍塌,背景中女性哭泣的音量也逐渐提高。但与此同时,松开少女脖子的奥尔芬一把夺回了【星辰】勇者的项链,把它重新戴回了脖子上,让漆黑的星空重新填补在头顶的苍穹中。
一瞬间失去一切的安普璐痛苦地穿着粗气,到现在都无法完全理解自己刚刚究竟经历了什么,只能无比悔恨地一头栽在地上,捂住刺痛的咽喉低声啜泣,与背景中女人的声音形成了凄惨的和声。
“好了,你现在还有战斗的欲望吗?”
坐拥绝对胜利的奥尔芬低语道,毫无生气的双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
“还……给我……!”
少女无力地扑了上去,但已经与普通人无异的她,根本就拿奥尔芬没有办法。
“——把【黄金帝】还给我!把做梦的权利还给我,你们魔族……可恶的魔族……不要……不要一次又一次、一点又一点地夺走属于我的一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噩耗中梦碎的安普璐痛哭着、哀嚎着、犹如玩具被夺走的孩子一般,想要夺回自己五年来视为生命唯一意义的长剑。
“……你果然是知道自己的行动,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幻梦的呀。”
看到少女如此可悲的反应,就连冷血无情的奥尔芬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又如何!对我来说,复仇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我对不自己的命运展开反抗,那么究竟谁还能为我深爱的镇子复仇呢?如果我不能杀死魔王的话,我要用什么去祭奠我深爱的一切呢?!如果不能用【我在努力】这件事来麻痹自己,我要如何才能面对明日升起的太阳呢?”
安普璐撕心裂肺地嘶吼着,声音早已被哭腔覆盖的她一字一句听起来都不是很清晰——但是,她真实的想法却十分完整地传达进入了奥尔芬的耳中。
“你倒好……你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忘记了曾经的伤痛……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你存在的意义——究竟什么呢!?”
“才不好……忘记一切根本就不好……”
奥尔芬狠下心来,一把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哀嚎的少女,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某种强烈的感情:“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也不知道【存在的意义】这种深奥问题的答案……我只是……单纯地抓住五年前自己剩下的【碎片】不放的可怜人罢了……”
嘴上虽然说着不在意自己的过去,但奥尔芬无非只是畏惧那永远跟随着自己的恐惧——那个对于未知的恐惧,对于未知过去的恐惧。
到头来,无论是奥尔芬,或是安普璐——两人……都是五年前幸存下来、本该消失的【亡魂】。
用不同的方式寻找生存的意义,用不同的方式寻找到了努力的目标——无论对错,她们都从未停止怀疑自己的信念。
只不过,奥尔芬最终还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只不过,安普璐最终还是对自己的杀戮感到了迟疑。
深知自己心中动摇的男人缓缓地说道,无神的脸上彻底失去了一切表情,眼神中也仅剩无尽的空洞。就是这样状态下的他,从喉咙中挤出了十分细小的声音:“这些碎片告诉我……我曾经很喜欢游戏、我曾经最爱的就是平静的生活、我曾经应该有某个深爱的人……因此,如果……如果我现在不紧抓着这些碎片,找到它们的替代品来滋润自己的话……那……不完整的我到底算什么?”
短暂的沉默与喘息之后,奥尔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感情,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黄金帝末刃】:“说了太多废话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我可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我拥有【星辰】圣器这件事,很不巧,还请作为目击者的你消失吧。”
“——别这样呀,奥尔芬~就这样杀了她多可惜呀~”
可就在这时,男人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妖艳的声音,制止了他一刀斩下去的动作。
那是一名身着纯白薄纱长袍的银色长发女人,婀娜多姿的身体就像刚刚从水中走出一般,让几乎半透明的白纱贴身覆盖在不亚于艾克莎尔香艳的身体上——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就像这漆黑世界中的太阳一样,吸引着仅存两人的视线——但最让安普璐无法移开目光的,是这么女人发梢间愉快晃动着的白狐耳朵、以及她身后不知一共多少条摇摆着的尾巴。
只可惜它们全部都被水填充,早已失去了毛茸茸的蓬松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春沼的祭司小姐。”
听见这个站在自己身后女人的声音,感受着她不停在自己身上随意游走的双手,感到了极度不适的奥尔芬带着怒意低吼道。
顺带一提,早就习惯艾克莎尔身体的奥尔芬,已经对这种骚气满屏的女人产生了免疫。
“【繁星的万神殿】不就是这种地方吗?它能够连接全世界的每一个祭坛或者神殿,只要是拥有信仰的人,就可以自由在这里穿梭不是吗?”
“那也是在有【我要进入万神殿】这一想法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事情——呆在祭坛神殿里的你,难道一直在偷窥我的行动?”
“诶嘿嘿~我有权利保持沉默吧~”
女人带着坏笑,戳了戳奥尔芬的脸颊,破坏了之前战斗结束时的凄凉氛围。但即便如此,她并没有闭嘴的意思:“但前天晚上不是你自己回应了我的请求,答应与我进行交易——只要你愿意帮我收集全套、二十二枚阿卡纳圣器,我就讲艾克莎尔不愿意告诉你的五年前真相转达给你。”
“……【皇帝】的圣器在这里,但你要这个勇者干什么?”
接过了奥尔芬手上的【黄金帝的末刃】,祭司小姐笑眯眯的脸上多了一丝寒意,凝视着早已失去战意的安普璐,一脸潮红地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这你就不用管了,把她交给我处理吧。我以祭坛家族的名号担保,她绝不会有机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