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殚,这名看起来挺开朗的黑发少年,招呼修兰到他家吃饭。
“以你这样的体魄五个包子肯定不够吧,我家里还有些剩饭剩菜,不嫌弃的话……”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是不是拒绝会比较礼貌些。”
“哪里的话。人总要吃三餐,你没钱吃,又被我知道了,我能丢下你不管吗,这不就侮辱了我未来新学校的名声么。”
“未来的新学校?”
“来,我们边走边聊!”
…
简殚的家位于马路旁的公寓,地处交通要道出入方便,但每天与尘嚣作伴,想必是不好受的。
少年是一个人居住,房间也是刚好的一厅一室。
简殚请修兰入内,安顿好,他去煮面条。
作为一个16岁的男生,能做简单的主食实属难得。
“一个人住,一个人吃,一个人睡。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书籍寥寥无几的书柜、枕头和被子都放好了的床、空荡荡的餐桌、几乎可说是没有的装饰。
简殚是一个简单的人。
唯独那突兀得不能更甚的相框。
修兰怀揣着“这是什么”的好奇,拿起来看。
“你身后的两位?”
修兰所指的,正是照片中与小时候的简殚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简殚皱了皱眉,并不是对修兰擅自拿起相框而不满,而是这张相片,不管看多少遍,都会让外表故作坚强的他,陷入短暂的痛苦中。
“你怎么了。”
修兰像是读不懂、又像是能理解简殚的复杂表情。
“我自己的事情啦,哈哈。来,吃面条!冷了就不好入口嘞!”
…
夜晚。
“我们的城市,统称【战都】。是相当有历史的了。具体我也不清楚,所以不要问我了。”
“战都……是一个经常发生战争的地方吗。”
修兰的表情甚是认真,他下意识拿来和“战界”作比较了,简殚觉得好奇怪:
“不是的啦,至少这些年来很和平。不过晚上不可以出城。”
“为什么?”
“城外的野地有怪物。”
怪物。
修兰想起夜深消灭的那堆蓬头垢面怪军团。
便悟到了。
“听你的语气,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耶。难道你家乡的城外一派和平?”
这要是回答起来,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及多余的解释,修兰随意摇了摇头:
“我是流浪汉。”
这的确是最棒的假装,比起绞尽脑汁给自己想一个身份来得方便。
“啊~不会吧,我还以为你是哪个道场的大佬啊。和你认识绝对是一种缘分!今晚你就睡我这里吧!明天开学后,我回来帮你找一份工作!让你可以自己更生!”
“谢谢你,不用麻烦了,工作的话,我会自己找。”
简殚不允许修兰如此客气:
“你是我看见的流浪汉里最有范儿,品德最好的。真不敢想象你得在街上乞讨捡垃圾过日子……”
简殚整理好床褥,顺便张罗一下地铺。
从房间里走出来,刚好碰上修兰把吃完的碗拿去洗。
“我来洗就好!对了,今晚我睡地上,你睡我的床。”
“这不行。”修兰拒绝,
“我不可以占用主人家的床。”
拗不过这身高比自己还要来半个头的帅气流浪汉,简殚便不再强求。
…
进入简殚的睡房。
没有悬念的摆设映入眼中。
只是……
也有一个非常突兀的玩意放着。
刀具架,上面架着一把长刀。
“!”
刀鞘纹龙样,外人无从看出来,有汩汩的蓝色灵气在其中冒发。
这份感受非常熟悉。
“战界至宝·修罗霸刀。为什么会在地球出现?”
修兰如此想。
“这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纪念品。我母亲很喜欢,所以一直保留到现在。”
简殚提起“父亲”的时候,脸上收起了乐意,蒙上一道阴影。
“照片里的是令尊?”
“对,但我不想提起他了……我们说回这把刀吧。它很奇怪的。”
简殚把刀提起来,试着褪去剑鞘。
“好像有胶水黏着,我怎么都拔不出来。”
简殚将这刀放到修兰手上,
“你也把玩一下哈,我去烧水给你洗澡。”
似乎是因为料定修兰也不可能拔出剑鞘,所以简殚安心地将“宝贝”交出。
“谢谢,流浪汉不习惯洗澡,我就不劳烦你家的浴缸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直接睡一觉。”修兰怕有什么麻烦,推辞了洗澡这项活动。
“这、这样……也可以,你身上没有异味,然后像我这种男生一般都不讲究,那你就先睡下,那热水我就自己享用了哈,我洗完澡也会睡觉的了。”
“好。”
简殚的心还真是宽啊,就这样将宝贝随意丢下,自个洗澡去了。
拔不出来的刀,修兰倒是要试试真假。
“希望只是我的多心。”
结果……
“?”
修兰轻易就拔.出来了。
蓝色的刀刃,散发诡异的光芒。
修兰失去了意识,倒地。
简殚洗完澡,进入房间。
“修兰先生……你就这么睡下了啊?”
见他呼吸匀称,只是躺下的地方实在奇怪——在睡毯与地板之间。
“是累坏了吧……一直都在外流浪的人,真是可怜……”
简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修兰这个健硕的男人拖到睡毯。
台面上的刀也没有放好。
简殚苦笑着摇摇头,将刀放回架子上,然后滚到床,盖被子睡死过去。
…
公鸡叫,太阳照。
简殚早于闹钟暴走而起身,赠送懒腰一个。
“修兰先生,我陪你去吃早点,等我参加完开学典礼,就带你去找工作……”
简殚揉揉眼,才发现睡毯上空无一人。
“走了?不会吧……”
昨晚并没有特意反锁门,简殚猜想,修兰该是直截了当地告别了这个家。
简殚点点头,流浪汉也有自己的尊严吧,修兰先生兴许就是不吃嗟来之食的。
“他真是一个特别的人呐,希望有缘再见咯……对了,今天可不能迟了报到。”
简殚简单梳洗一下,煎两片面包夹培根,换好便服,嘴里叼着早餐,临走前,提起桌面上的相框,看了一眼。
“我出门啦,母亲。”
照片里明明有形似夫妻的一男一女,简殚只对那女性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