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手机能借我用用吗?”肖晓提出了目前状况下最急需解决的关键问题——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至今也没有要减弱的意思,而他已经被困在这个地方快两个小时了。
“你要干嘛?”和预料之中的一样,维多利亚显得有些询问了一下原由。
“打个电话叫人开车过来接一下啊。”肖晓则是趁机抛出了他准备已久的回答。“这个雨看上去一时半会也不会消停的样子,站在这里挨冷受冻总不是个办法吧。”
了解了维多利亚的魔术师身份之后,再考虑到她那随时切换的诡异性格。肖晓着实是不太敢随便就找她搭话。
“所以呢?要去哪里?”
“回家。”
“那我呢?”维多利亚平淡的问着。
“哈?”肖晓愈发觉得和这个女人难以沟通。
“我该到哪里去呢?”维多利亚眨了眨眼,然后煞是可爱的歪着头看向了一旁的肖晓。
原本就被女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肖晓一回神却又看见了维多利亚这一脸茫然的可爱模样是真的有些抓狂。
不是,这是什么表情啊?这种小萝莉专属的疑惑表情,是她这种动不动就“宰了你”的腹黑家伙应该有的吗?如果现在有人从旁边路过,大概率会把他当成引诱纯情无知少女的犯罪分子吧。
“额,你不回家吗?”
强行压下了质问一句‘你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大姐。’的冲动,肖晓讪笑着问了问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认真的盯着肖晓看了几秒,将后者盯得有些心里发毛后却突然自嘲式的笑着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把你失忆的事情给忘记了。”
“诶,你这怜悯的眼神是什么鬼啊?”这种眼神不由得让肖晓想起了那个给他带了无数困扰的老医生。
“哎呀,”维多利亚浮夸的作出被吓到的表情。“一不小心将情感表露出来了吗?”
“你这分明是故意的好吗!?”
“简单的跟你解释一下吧。”一如既往的无视了抓狂的肖晓,维多利亚抛出了一个新的话题。每每肖晓被她挑逗的快要发疯时,她就熟练的通过一些列操作来把整个对话的节奏重新控制在自己手中。
“所谓魔术师的最终最求是什么?你知道吗?”
“......”
肖晓沉默着没有说话。一来,是免得掉入这‘狡猾邪恶的家伙’所设下的陷阱;二来,他也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于这个常常能在新闻联播上看到:“XXX对于‘超时空魔术’的研究取得阶段性成果,获得国际社会一致认可”这样新闻的世界而言,魔术确实算不上陌生神秘。
可这并不代表一般人就会对它有了解,哪怕是最基础的皮毛性的了解。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魔术和量子力学、宇宙学这类学问没有本质的区别——横竖都听不懂,知道很牛,很高深就够了。
维多利亚没有等到回答,于是抬头看了一眼故作沉默的肖晓,淡淡的笑着也不说话。
“额...不知道。”警觉的发现了情况不对劲,肖晓怂了。
“魔术和物理化学等学科的区别呢?”
“不知道。”肖晓也老实了下来。
显然很满意肖晓的表现,维多利亚微微的点了下头继续讲述道:“魔术的本质和各类科学的本质是相同的,都是对于世界宏观规律的研究和利用。”
“不同之处在于,科学的研究对象是物质和能量的客观规律并予以总结。”说到这里,维多利亚伸手取下了她头上的那个金紫罗兰发卡递给了肖晓。“而魔术师们则并不去研究那些规律,只是单纯的模仿它们。”
肖晓接过发卡,却没能明白维多利亚将这个小饰品递给自己的意义何在。
“握住。”
“用力。”
“不会弄坏吗?”从重量来看,这个发卡的含金量应该是不会低。要握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未免会有些紧张。
“不要表现得那么一惊一乍的好吗?你表现得就像只怀了孕的老母鸡。”
“可母鸡怀的是鸡蛋,我手里这个是‘金蛋’啊。”
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维多利亚也是有些无奈。
“不要握得那么紧,试着用精神去感受。”
稍稍松开伊甸力气,肖晓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同。看上去的表面上光洁无暇不同,它的花瓣和发卡本体上都隐约有着某种纹路。
可除此以外,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样?”
“似乎有些纹路在上面。”
“然后呢?”维多利亚眯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额...”
就在肖晓绞尽脑汁想着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女人右手一摊,横在了他的面前。
“行了,还给我吧。”
拿回发卡后,维多利亚并没有直接将它带回头上,而是走到站台边借着雨水洗了洗。
“诶,要不要这样啊!搞得好像我身上有什么高传染性的疾病一样。”
“对了,要是被你的愚蠢传染上了怎么办呢?”听到了肖晓的吐槽,维多利亚恍然大悟般的一拍手,转身将拿在手上的发卡又仔细清洗了一次。
“喂喂喂,这已经超出调侃的范围了吧。”肖晓不满的说着。
“看好。”
惯例似的无视了不满的肖晓,维多利亚又一次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白皙的手臂因为被冰冷的雨水所浸润而有些微微泛红,在她的手掌上托着刚刚才清洗过的那只暗金的紫罗兰发卡。
修长的手指缓缓收拢,淡蓝色的光阵就那么凭空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上。首先出现的光阵最外围的圆,然后再由那完美的圆生出无数分支按着某种玄妙的轨迹向着圆心蔓延。
“对于规则直接进行模仿,然后将之具现化;而非去研究它们的规律,剖析事物的本质。”维多利亚举着那淡蓝色的光阵,像是端着一个没有厚度也没有质量的薄盘。
“某种程度上来说,所谓的魔术师其实只不过是一群习惯作弊和抄近路的家伙而已。”
“你觉得对于这样一群‘作弊者’而言,他们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