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
梅瑞丝和男人并肩走在酒庄主人花大价钱特意从香山移植而来的枫树林中。
厚重的积雨云从山的另一头飘来,又向着海洋的方向不断延伸,却独独在他们的正上方开出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云眼”,露出了云层之后的繁星和淡淡月光。
“还真是大手笔呢。”梅瑞丝抬头看了一眼那覆盖了整片天空的黑色云层,感叹了一声。
“肖晓的体检报告你们也是看过的吧。”梅瑞丝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别这么看我,规矩你懂的。”男人摊了摊手,有些无奈。“总不至于非要逼我说一句‘无可奉告’你才甘心吧。”
“切,尽搞些花里胡哨的。”梅瑞丝很是不屑。
“哎~~!”对于梅瑞丝的吐槽他也很无奈,“你又没在体制内,当然可以为所欲为。规矩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组织的存在和稳定还是很有必要的好吧?”
“我刚才和他见面了。”
“嗯,你们谈了些什么我也知道。”
梅瑞丝突然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
“诶,别误会啊!”被女人眼中的寒意冻的打了个寒战,男人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们监视的是肖先生,可不是你。”
“我似乎有说过不允许干扰他的抉择吧。”
“行!行!行!”男人立马点头哈腰的表示赞同,“撤!马上撤!您说啥就是啥!都已经是盟友了,怎么能监视盟友呢?这种事情我决不允许。”
“滚!”
男人的浮夸尴尬的表演,让梅瑞丝有些不耐烦,抬腿狠狠的踹了一脚。
“滚滚滚,您让我滚多远我就滚多远!”男人挺胸收腹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奈何受了梅瑞丝侧面的一脚有些狼狈的踉跄了两步。
“加拉哈德,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你。”看着不远处被踹了一脚,却依旧满脸贱笑的男人,梅瑞丝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说正事,说正事。”眼看梅瑞丝就要发飙,加拉哈德连忙讪笑了两声。“刚刚哪儿了?肖先生的体检报告是吧,那个报告我们确实是看过。”
“切~”梅瑞丝狠狠的瞪了加拉哈德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淡银光光芒也慢慢退去。
“尽管身体还是保持着非常高的水准,不过对于规则和刻印的共鸣能力却是所剩无几。这也是为什么他决定要消除记忆做回普通人的原因之一吧。”
“既然知道,还花着这么大的力气惦记着他?”梅瑞丝显然对于加拉哈德的言论有些怀疑,“莫非你们在他身上找到了什么突破口?”
“梅瑞丝小姐,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情。”
加拉哈德轻轻咳嗽了两声,严肃了起来。
“我们的任务,我们的使命,绝不是只关系到你我的这种程度。你要明白,我们的目标同整个人类文明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所以在任何时候,任何方面,因为任何原因我们都不会有半点的松懈。”
“几个小时之前,你才为我们取回了‘钥匙’,你应该明白我们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加拉哈德说,“为了‘钥匙’我们甚至可以埋伏魔术协会的车队;对于‘锁’我们自然也是同等的重视——哪怕那是已经坏掉的‘锁’,我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放松警惕。”
“所以你之前和我说撤掉对他的监视也是玩笑吗?”加拉哈德严肃起来,梅瑞丝也跟着正式了不少。
“不,那个是真的。”
出乎她意料的,加拉哈德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便毫不犹豫给出了回答。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理解错误了。”加拉哈德边说边伸出了一根手指。“我们对于肖先生的监视,更多是起着保护作用。防止他遭受未知的风险,并且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是防止他再度作为‘锁’被其他人利用吧。”梅瑞丝不屑的笑了笑,毫不留情的将关键点摆上了台面。
加拉哈德则是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总之,现在你加入了我们,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为了他的安全和未来的发展生活操过多的心了。只要你愿意,取消对肖先生的监视和保护是完全可以的。”
“......”梅瑞丝看着侃侃而谈的加拉哈德,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山脚 站台
“大概四个小时前,魔术协会的车队运送着一件非常重要物资经过了这座城市。”维多利亚顿了一下,然后破有深意的看了肖晓一眼。“车队一共二十二人,二十一人死亡,一人失踪,物资也不翼而飞。”
“这么多人?”肖晓愣了一下。“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四个小时前也就是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在酒庄里端茶送水呢。
“知道我说的协会指的是什么吗?”
“听名字,大概是魔术师的联合组织吧。”肖晓记得在新闻联播上听到过那个名字却记不清它的全名。
“全称是‘魔术规则制定及监督管理协会’。”梅瑞丝补充道。
“简单的说,就是和你们的国家政府一个性质的官方存在——代表所有魔术师的官方存在。”女人着重强调了“官方”二字。
“那你觉得,这样一个组织派出的车队,会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强盗们干掉吗?”
“额,我记得魔术师的身体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吧。”肖晓挠着头,努力回想着历史老师所教授的知识。“只要是被命中了要害的话......”
维多利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蔑的笑了一声,然后缓缓举起右手。
肖晓一看到维多利亚抬手的瞬间,便下意识的举手挡在了面前。也正因如此,当那猛烈的飓风是迎面袭来的时候,他才仍能然看清女人施法的细节。
维多利亚绰约而立。淡蓝色的眸子映着站台上那盏白炽灯,像是凭空镶上了一环金圈。肖晓透过手臂之间的缝隙观察到了她的眼神。就像从亘古的而来的岁月的凝视,温润如水,却又厚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