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她默默的想到。
而那个两个男人,也在这时走近了少女的身边。
呼吸器发出的噪声在耳边响起,即使隔着呼吸面具厚重的镜片,少女都能感受得到这个男人视线中的森冷寒意。
男人没有开口,只是在端详了少女的双眼一阵后,从小推车上取出了一只手电,就这么直接照上了女孩的双眼。
受到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甚至在试图弄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少女的双瞳就猛地皱缩了起来。
“看起来还活着。”男人点点头,熄灭了照着少女双眼的手电,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开口,“我需要你回答些问题。”
他的声音中混杂着呼吸器规律的噪声,显得有些沙哑而模糊,无机质而又冰冷的像是敲击金属发出的单调音节,听来令人感到有些毛乎悚然。
没有等待少女的回答,男人便径自开口问道:“你是合众国CIA第四局,见习特工,克里斯·德南伦特,对吗?”
少女没有回答,她正拼命的想要振动她两天不用的声带,但咽喉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迟迟没办法发出声音。
在等待了三秒后,男人没有丝毫征兆的抬起了手,被灰色的装甲包覆的右手随即狠狠的砸上了少女的腹部神经节。
翻江倒海的痛楚一瞬间漫入了克里斯的脑海,她想要像只虾米一样弯下腰,但死死把她捆在椅子上的扎带却不容许她这么做,痉挛的胃部猛地收缩起来,把为数不多的胃酸挤进她的咽喉。
但就在她干呕出来之前,那只被铁甲包裹的,刚刚重击在她腹部的手,像一把钢钳般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脸颊,板住了她的下颚,封死了她刚要张开的嘴。
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的酸液涌入了她的口腔,口腔中剧烈的烧灼感和那刺鼻的味道,甚至让她几乎翻起白眼。
而男人那梦魇般无机质的冰冷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我可没有什么耐心在这跟你磨叽,我再给你三秒钟,回答是与不是。”
说完,男人便放开了他的手,
她剧烈的喘息起来,睁大的双眼中满溢着惊惧的神色。
“……是……”
几乎是拼尽全力,她才勉强从喉中挤出这个字。
对于特工这行来说,克里斯还只是只菜鸟,男人这突如其来的行动一下子把她弄懵了。
“这不就完事了,何必死鸭子嘴硬,给自己找不痛快呢。”男人森冷的嗤笑了一声,接着问道:“交代一下合众国在齐格木在这次计划中的立场吧。”
“我们也懒得为难你,但如果你想保持沉默也没关系,也只不过就是让我们多废点力气,把你的嘴撬开罢了。”
男人的语调很平淡,平淡的让人背后发冷,在话语的最后,甚至还有某种残虐的兴奋一闪即逝。
克里斯不知道有什么会在前面等着她,她甚至不敢去想,那个男人的威胁摧毁了她最后残存的意志。
“不……我不清楚……我只是个……联络员……”
恐惧让她的舌头打结,但克里斯还是拼命的振动自己的声带,试图去说服面前这个恶魔般的男人。
这是实话,但她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不会相信。
“真遗憾。”
男人像是表示无奈般耸了耸肩,在他那宛如风箱开合般诡异的呼吸声中,掺杂了一声被压抑到极点,但却似乎又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兴奋的冰冷嗤笑。
森冷的寒意在克里斯的背后漾开,这个正值花季的女孩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当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之后,克里斯其他的感官反而敏锐了起来。
未知的恐惧促使着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沿着血管流遍她的全身,心脏的跳动开始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的感官越发敏感了起来。
一声又一声的清脆咔哒声在耳边响起,紧紧依附在皮肤表面的布料慢慢松开,一直以来束缚着她身体的扎带搭扣正被有条不紊的缓缓解开。
在那一瞬间,克里斯想过要在扎带全部松开的那一瞬间从那个恶魔手上挣脱,但全身上下因为长时间的摧残而变得无力且虚弱的肌肉,以及那双铁钳般包覆着装甲的手却生生的打消了她的希望。
克里斯只能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绝望的等待着,直到最后一枚搭扣被解开。
少女纤细的脖颈上,传来了某种令人不适的冰冷触感,像是人的手,但却远要冰冷坚硬的多。克里斯的心下当即是一凉,绝望甚至把她黑暗的视野都镀上了一层死亡般的灰色,但她的身体却还是像不甘心一样,无力的扭动着身体反抗。
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克里斯微不足道的反抗,那个恶魔甚至没有出声嘲讽,他只是缓缓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量,那只钢钳般的手就像扼住绞刑犯咽喉的绳套一样,缓慢而又不容置疑的开始收紧。
喉管一点点遭受着压迫,让少女的呼吸变得艰难了起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那只扼住她咽喉的手,但却撼动不了那只手分毫。
呼吸器中粗重的喘息声规律的在克里斯的耳边回荡,就像是一声声催命的符咒,每一声都意味着她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克里斯完全是反射性的睁大了双眼,男人带上呼吸面具而显得格外诡异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沉重漫长的痛苦时光被不断的拖延,冰冷坚硬的手指继续捏扁气管跟血管,向外凸出的眼球中一下子溢出大量粘稠的泪水。
克里斯拼命的扭动自己的身体,死死的扣着那双手的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两天只中没有修剪而变长的指甲甚至在挤压中开始外翻。
就算她拼命的伸出肥大肿胀的舌头渴求着氧气,但面前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缓慢增加手中的力道。
克里斯的一部分仿佛脱离了肉体,鸟瞰般冷静的观察着整个情况,但她发狂般的思绪却犹如爆炸般在脑内嘶吼乱窜。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然而,喉咙的血肉只是不断的凹陷,刚刚睁开的视野又一次慢慢黯淡了下去,那漆黑一片的光景似乎要再一次对她展露。
喉骨仿佛因为不堪重负而发出悲鸣,包裹着钢铁的手缓缓的向后按压着她的头颅,就连颈椎都因为承受重压而开始嘎吱作响。
但,就在那最后的一声脆响即将响起的节骨眼上,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灌入了克里斯的耳中。
“哎呀,你还是先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