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教你,魔法…吗?”
克莉丝汀迟疑了一瞬。然后又迟疑了一瞬。不是谁都能在遇到怪事时当机立断的。
克莉丝汀不清楚梅林的行为究竟有何意义,虽然自己一半因为实用一半因为前世的好奇心理作祟,学了些许的魔法技术,但是还远远不够能够给他人指点江山的程度。而且就算梅林学会了魔法,他又要拿这魔法干什么去呢?
克莉丝汀清楚的知道,如今自己只有成为王才能拯救父亲。而她成为国王已几乎是定数,唯一的变量就是「梅林·不朽·卡美洛」这个存在。
没有根据的,她开始警惕起来…
“嗯,给我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红发的公主没有直接回答梅林的问题。
“麻烦您了。”
他笑着回答道。梅林自认为是打扰了克莉丝汀的个人时间,打扰了她的休息,所以态度相当的谦卑。克莉丝汀因为习惯了这份充沛当不得不肆意挥霍的精力所以完全没休息到。
“公主大人,您就答应王子殿下吧…”
依奇能理解梅林的想法,如果说领兵作战,将领一马当先自然士气更高。不过,做不到勇武过人却首当其冲,一不小心被敌方斩杀掉,士气反而会一落千丈。与其弄巧成拙,不如发挥自己的特长。
在依奇看来,梅林最大的优势就是异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与冷静的思考。指挥军队,然后适当的用出魔法支援——这种角色意外的切合他。
不过…克莉丝汀虽然很不爽,但最终是乖乖接受教育,就说明克莉丝汀有成为女王的想法。对于这样的公主来说,梅林的力量增长是不利的。
“王子殿下没有恶意,只是为了天下人民着想…”
依奇本想把梅林的计划全盘托出,却又觉得不是可以透露给一般人的想法…于是她又中途改口。
“你说的也是,我答应了。”
克莉丝汀丝毫没有注意到被依奇说服就意味着承认自己的确怀疑梅林会叛乱这件事。
另外,她之所以愿意教授梅林魔法,与梅林到底会不会造反没关系,反而是因为她的私人理由…
「神之手」,以此自称的怪人…不,可以说是怪物,拥有用跳跃超越飞跃,用手刃超越剑刃的可怕能力。而这,却仅仅只是它的冰山一角。红发的女孩会原因屈服于国王的原因,并非对暴力的恐惧,而是因为神之手绑架了她的亲人与朋友。想要拯救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国王。
可是,成为了国王,「神之手」就真的会放人吗?克莉丝汀仍然不擅长相信他人。这并非空穴来风,既然国王不是梅林而是她,对于教会有利,那一个傀儡般的国王岂不是对教会更加有利?他们没理由不继续以此要挟克莉丝汀。
说到底,神之手说的话根本不可信。反正她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想要毁约就毁约。它太强大了,根本是法律与道德之外的存在,想用人类的常理认知这种怪物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它失信了,它不遵守自己的诺言,又有谁来制裁它?没有人办得到。
最靠谱的方法,就是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然后打败「神之手」救出她的父亲。
对于普通少女克莉丝汀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也可以叫因祸得福,对于现在的克莉丝汀,现在的「克莉丝汀·战火·卡美洛」来说,是有可能的。
而克莉丝汀通过一系列或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了解到,梅林是一个比传闻中要强的人物。不是力量的强大,而是心灵与头脑的强大。既然如此…为何不卖他个人情,让他在未来的与神之手的对峙中协助自己?
没理由不。况且克莉丝汀对于治理国家毫无自信,但这位白发白眼的王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王子,假设有他帮自己出谋划策,事情就简单多了。
除了梅林与自己为敌的未来,似乎在这里选择接受他的请求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更别提接受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这种可能性。
再说她也闲的无聊。
于是克莉丝汀接受了,她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感激不尽。”
梅林优雅的鞠躬。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依奇回忆起他的王族身份。
“不用那么客气。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事可做,这算是互惠互利嘛。”
克莉丝汀摆了摆手。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克莉丝汀兴奋的一跳,差点摔下屋顶。她摇晃了几下后才站稳脚跟。
“哈哈,您当教师的比在下这个学生还兴奋呢。”
梅林笑着说道。依奇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嫉妒。
“依奇,你是留下,还是…”
不知是有心灵感应还是怎样,梅林突然想起装饰物般的依奇,对着她问道。
“额,您这么问的话…”
依奇想了想。她通过短短的几次对话,认为克莉丝汀公主是个善良的人。她不知道关于「神之手」这个谜之人物的故事,也不知道克莉丝汀接受国王命令背后的隐情。因此对于她来说「王子殿下对她是个威胁,她却愿意对一个威胁倾囊相授…」——是这种印象。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自己有一半不擅长魔法的兽人族血统,学起来肯定寸步难行,如果引起心地善良的克莉丝汀公主的关注…就变相拖累了王子殿下。所以虽然让王子殿下和其他女人夜深人静的独处很不甘心…但是…唔…好不甘心!不行,果然还是不能拖累王子殿下!可是好不甘心…!
“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晚安,王子殿下,克莉丝汀公主…”
因为方才克莉丝汀要求他们二位对自己直呼其名便是,所以依奇在请求之外的语境中取其中,选择了这样的称呼。
“今天辛苦你了,依奇。请好好休息吧。”
梅林说道。
“晚安。”
克莉丝汀也与她道别。
依奇灵活的离开了。
“好,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克莉丝汀说道。她相当兴奋。
“请您赐教。”
梅林回答道。
“首先…梅林,因为叫起来比较方便,我就这么叫了。想用出魔法,就得先会控制魔力。”
克莉丝汀有些紧张的说道,除了教学内容外多了一些多余的话。在依奇走后这位心理年龄二十岁以上的老阿姨终于发觉了和梅林独处是多么艰难的事。
“魔力…在下也有所耳闻。”
梅林附和道。
“想感受魔力,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魔力对于我们来说是与生俱来,却不会使用的一种力量。这就像是呼吸或心跳,它们太过于平常以至于我们常常忽视心跳与呼吸的存在。”
克莉丝汀讲解道。
“…您的意思是说,其实在下一直都能控制的了魔力,只是难以察觉到这个事实?在下…从未体验过控制魔力是什么感受,因此在下完全不懂。”
梅林回应道。
“嗯,那么,梅林,现在坐下。”
克莉丝汀说道。梅林照做了。
“闭上双眼,不要感受外在,而是…感受你的内在。”
克莉丝汀说道。也许有些故弄玄虚,但总体上没错。
我的…内在?
梅林想着。
光与暗的变化,风的轻抚,嘴中的苦涩,花的气息,呼吸的声音,乃至克莉丝汀的视线…梅林将这一切全部抛之脑后——那是不可能的好吗。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上来讲,除非把神经切断,不,这都做不到,应该是除非把脑袋搅烂,不然将上述的五感乃至第六感都抛弃根本是天方夜谭。不要以为是异世界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异世界人也是人,身体也不是肉皮骨头,是很复杂的结构,几乎与我等无异。
梅林也明白…这些「外在」的感受无比正常。想要把他们当作杂念暂时清除,恐怕不太容易…
此时的克莉丝汀正盯着梅林看。因为存在着操纵魔力不当受伤的初学者,所以身为前辈的她要关注好梅林。
没有效果吗?
在克莉丝汀看来,梅林体内的魔力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这也就意味着他可能没有天分。
但是这也没什么好奇怪。大多数人都没有天分,都需要长年的冥想才能操纵和感知魔力。像克莉丝汀这种因为使用过不存在魔力的身体,所以一下就发现了魔力的存在的异世界人只是个例。
「魔力的感知是一次漫长的修行,今天的冥想就到此为止吧,梅林,你以后闲的没事干就多冥想,寻求内在的力量,这样总有一天可以用出魔法的。」——克莉丝汀本想这么说。
但是,就在克莉丝汀开口的瞬间,她看到了——
周围的魔力…竟然围绕着他开始旋转了…?!就好像龙卷风一样的魔力,这是怎么回事?!
克莉丝汀惊讶无比。因为人类使用魔法,操纵魔力,依靠的是自己身体中的魔力。而至于环境中,虽然漂浮着魔力,但就像入口的食物要嚼碎,嚼碎的食物又经过分解,最后才被人体吸收利用一个道理…自然中的魔力是无法被人类控制的,只有通过自己的身体,将自然的魔力,转化为自己的魔力,才能够控制自如然后施放魔法——这是一般的常识。
然而,就算是对异世界人的克莉丝汀,眼前的一幕也让她大为吃惊。
魔力在流动?为什么?难道…是梅林操纵了大气中魔力!这怎么可能…
然后,逐渐的,转动的魔力平静了下来。梅林也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抱歉,克莉丝汀公主…在下,没有按照您的教导去做。自己擅作主张了。”
梅林道歉道。
“欸?先别管这个…难道说,刚才那个!那个魔力的旋风,自然的魔力的旋风,是你制造的吗?”
克莉丝汀完全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自己好像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徒弟…
“嗯,的确如此。听您的语气…在下粗糙的控制了环境中的魔力,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吗?”
梅林有点被克莉丝汀的态度吓到,于是这么说到。
“没错…!何止是稀奇,是史无前例!梅林,举个例子来说,我们人类使用内在的魔力就像是…把生鸡蛋煮熟,然后剥开壳,再吃掉。而反之,你刚才操纵大气中的魔力的做法,就是把生鸡蛋不加烹调也不剥壳,直接一口生吃下去…!这简直是壮举!”
克莉丝汀激动的说道。
“…这么说,在下的做法是错的吗?”
因为梅林知道生吃鸡蛋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但听克莉丝汀的语气又不像指责他,所以这么问道。
“不会…那怎么会!一般来说的确是错误,但是,假设你能够用大气中的魔力用出魔法,那你就是那个能生吃鸡蛋的人!”
克莉丝汀说道。
“先别管魔力的事了,梅林,你能再操纵一次大气中的魔力吗?”
克莉丝汀要求道。
“当然,悉听尊便。”
梅林说着,右手抬起,手掌张开,很快,周围的魔力凝聚过来,在梅林的手心上方形成了一个涌动的魔力团。
“很好…然后,想象着手中的这些魔力燃烧的样子,意念要强烈,然后跟我说:「速效魔法·引燃」”
克莉丝汀继续说道。
“…在下能否请问,为何要念出魔法的名字?”
不是因为尴尬,梅林的心中没有这种情感。只是因为战斗时被对手知道使用的魔法,可能会被提前防御。换言之,如果对方不知道自己使用了什么魔法,就能达成出其不意的效果。这是很重要的。
“一般来说不行…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不知道是谁制订的,也不知道发明的新魔法是如何列入规则之中的…这算是一种仪式性质的东西,不念咒语就绝对无法使用魔法。”
克莉丝汀解释道,还真是方便的设定。
“嗯…「速效魔法·引燃」!”
梅林闭上双眼沉思了瞬间,然后说道。而当咒语被吟唱的那一刻——
梅林手中的魔力变成了一团火焰。
“神奇!”
克莉丝汀跳了起来。
“梅林,你知道着这意味着什么吗?!”
“额…从比喻的角度来说,相当于在下不用煮熟也不用剥壳就可以吃鸡蛋,在同等时间中能吃更多的鸡蛋,也有更多的鸡蛋可吃。从原理上分析,只要世界上还有魔力,在下就有魔力,在下的魔力几乎是无限的。”
梅林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额,对。”
克莉丝汀的问题其实是设问,但是梅林抢答并且完全正确,让克莉丝汀一时语塞。
“克莉丝汀公主?”
梅林突然用疑问的语气说道。
“怎么了?”
克莉丝汀回应道。
“在下还记得您刚才似乎…看到了魔力的流动?难道说,身为成熟的魔法师,都能够看破魔力的流动吗?”
梅林突然察觉。
“额,那个嘛…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是我的神名的能力之一。”
克莉丝汀诚实的回答道。
“话说,你是怎么就能控制得了外在的魔力的?”
克莉丝汀由此冷静了一些,也想起了这最关键的问题。
“嗯…说来是在下不才,因为按照您说的「探索内在」一直徒劳无功,所以在下突发奇想,想要掌控外在的力量,结果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梅林谦虚的解释道。
“不会不会,你这已经很厉害了。”
克莉丝汀回应道。同时,她心中也隐约担心…一个无限魔力的魔法师?这样的梅林似乎是个不小的威胁啊…她有点后悔了。
“克莉丝汀公主,在下有一事相求…既然在下对魔力的控制如此特殊,请您不要外传。”
梅林说道。原因不言自明,他可是「诅咒之子」,这份特殊不会被当作才能,反而会被恐惧。
“嗯。”
克莉丝汀答应了。
之后的四年中,梅林也悄悄进行着魔法的学习与武术的学习…
但是,终于,混乱的时代来临了——
■站街■
你拍一,我拍一,点赞收藏喜加一,你拍二,我拍二,二话不说给好评。
好吧,不押韵。
■闲话■
本来下一章想写兽人督军的背景故事,算了,直接开干。
顺便,克莉丝汀不是后宫之一。正宫是个武力值正义值双高的妹子。
不玩文字游戏了,这话就是对应前文,红毛并不正义,她只是打击邪恶。
■2.18闲话■
很想更新,但是腰太疼了遭不住了,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