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吃晚饭结账后，发票上的数额达到了五位数，饭店给打了个折，于是算9999块。
不要1w，只要9999。
“该是你发挥自己价值的时候了，莱斯蒂亚小姐。亚琦的事情本王已经有了点头绪，等明天喝早茶的时候慢慢商榷即可。”
达涅多尼亚所说的【发挥价值】，大家心知肚明。兜兜转转回来，还是逃不过要被人渣皇帝睡的命运吗？
如此可耻的行为，还是要心甘情愿地做出来。
“啧……”
两人签订了协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莱斯蒂亚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为了一顿饭就把自己给卖了。
这样也好，睡觉的时候故意打呼，磨牙，踢被子，给达涅多尼亚留下糟糕的印象，她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找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达涅多尼亚今晚的兴致不怎么高，脸上的疲惫很明显，鬼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说到困，莱斯蒂亚也觉得困了。吃饱之后的食困，还有身心俱疲的困倦，二者都有。
已经……很久没在软绵绵又舒适的床铺上睡觉了。
达涅多尼亚换了一家下榻的酒店——洛城国家大酒店。上次的酒店被西兰的军队闯入过，心里有了疙瘩，怎么住怎么违和，索性换一家试试看。
老实说，达涅多尼亚在外住宿的时间比在王宫那个“家”还要长，酒店的小房间（其实并不算小）更能给她家的感觉。
宽敞的皇宫宫殿，一个卧室就几十上百平米，空空荡荡，每天醒来之后都是自己一个人，或者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床上，叫不出名字的陌生女人。
她喜欢抱着女人睡觉，是因为恋母情结。可惜，那个女人死得很早，在高煌建国纪念日那天选择华丽地自杀在众人面前，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唉……”
嘴里忍不住漏出一阵叹息。
“据说经常叹息的话，幸福会溜走的 。”莱斯蒂亚回应她的是动漫里女主角常用台词。
两人一起在浴室里洗澡，相安无事，身体在雾气氤氲的空间内坦诚相见。有了之前的经历，莱斯蒂亚已经不在乎这点细节，淡定地用高级香波和沐浴液清洗身体，把太平间里的尸体味洗掉。
“你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达涅多尼亚叼着烟，盯着浴室的天花板看。吊灯被雾气包围，呈现出朦胧不清的感觉，跟她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母亲……在我心中肯定是全世界最好的母亲，温柔，坚强，还非常能干。”
这里的母亲指的当然是现实中的母亲，可惜她早已经不在，在不久前永远离自己而去。斯人已去，留下的都是些美好的回忆，跟强硬霸道的父亲简直两个极端。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通常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对话。
“今晚想来几次？”
“今晚想用什么知（姿）识（势）？”
“今晚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
诸如此类，不限于此。
“没什么，突然想问问。因为……今天在闲逛的时候遇到一对卖花的母女，身上穿得很破，连个馒头都差点买不起，过得却很开心，本王稍微有点嫉妒。”
贫穷却快乐着，这不是非常矛盾么？以前过着苦日子的时候，她可是一点儿也没觉得快乐。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莱斯蒂亚的好奇之处在于那个横跨整个背部的炫酷黑色狮鹫纹身。设定里莫得出现的内容，不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于是有了深究的欲望。
emmm……不得不说非常酷，她看了都想去弄一个差不多的。
达涅多尼亚勾勾食指，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来摸摸看，摸摸我的身体。”
突然开车？
“等等，你洗个澡也能发晴？”
莱斯蒂亚嗅到一丝丝危险的气息。一旦自己靠近，就掉入陷阱之中了，绝对非常危险。上次爆种只是个偶然，她确信。
现在自己依旧飞不起来，也不能徒手扯断铁链，还是那个没啥屁用的摆设品。
“让你摸就摸嘛，废话多的女人一点都不讨喜哦。”
达涅多尼亚的语气暧昧，用意不明。可能，这个混球只是想找个人搓背，莱斯蒂亚再度安慰自己。
一只手极其不情愿地放在那块白皙的果背上，摸到了很多凸起的部分。仔细一看，在纹身用的黑色油墨之下，藏着很多纵横交错的疤痕。
那些旧伤层层叠叠，如果没有纹身的掩饰，整个背部必定丑陋不堪。
“我的母亲是个精神分裂，白天是温柔的人格，晚上喝了酒之后刻薄的人格就会苏醒，然后疯狂虐待我。”
达涅多尼亚脸上的笑容惨兮兮的。
“这些回忆可算不上美好。每次把我打到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之后，那个女人又会哭着跪在地上，求我不要抛弃她。”
久远得几乎要模糊的记忆，依然像梦魇般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