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哥我来救你了!”
嘭!
储物室厚重的木门被一脚踢开,刺眼的阳光瞬间投射进来,照得里面的云漓和艾斯特尔都眯起了眼睛。
“欸?”
看着已经挣脱铁链的云漓和衣服还没穿好、裸着背扭头看过来的艾斯特尔,米兔愣了愣,脸上迅速爬上一抹绯色。
“你、你们已经……”
“我没有!你住口!”
云漓连忙快步走过去想要捂住米兔的嘴,不过大概是药效还有残留的缘故,手臂忽然感觉一阵无力、那只本来想要捂嘴的手也因此往下一滑……
“呜……”
“嘶……这、这个不是,听我说!”
“那个,可以的话别在这种地方……”
完了,自己今天不仅被纯洁少女玷污未遂,现在又主动猥 亵幼女,简直罪大恶极死一百次都够了,但……还是有必要解释挣扎一下!
“刚才是药效残留!我今天喝的酒里被人下药了!”
“药……啊,我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总算想起来了自己来意,米兔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个药,医师婆婆说了效果很强烈什么的,漓哥你没问题吧?”
“咳!完全没问题,本长官心志坚定如山!”
“可是听说连清心寡欲、信仰坚定的教廷苦修士都会被这药变成……”
“别跟我提教廷!教廷的圣女都是个私藏小黄书的货,他们有个屁的信仰!他们能和我比吗?我才是真的坚定!”
“那……”
米兔红着脸微微低下头,看着云漓那只依旧停留在某个部位的手。
“漓哥你是不是该放开了……”
“哇啊啊!”
经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的云漓吓得立刻松手惊叫着跳开!
不过他的动作有些大,似乎撞到了身后的什么东西,反应迅速的云漓扭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木架上摆放着的那身黑甲居然被自己撞倒了!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强行扭身做了个高难度半空转体动作才将其接住,然后足足愣了两三秒,才一边扶起铠甲一边心脏狂跳地松了口气。
这可是父亲送给自己的宝贝甲胄,虽然四年多一直放在这里蒙灰,不过也并不意味着云漓就不重视它。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曾经陪伴自己征战沙场,还带着过去回忆的唯一一件东西了。
“八祚麒麟……”
仔细看清了那尊黑色武将镔铁甲的原貌,艾斯特尔禁不住低声呢喃道。
扶着甲胄的云漓清清楚楚听见了她说的每一个字,猛然转头看向这位没有任何道理会知道这尊黑甲真名的教廷圣骑士,闪烁的目光之中满是震惊。
“你、你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说着,不待艾斯特尔回答,云漓立刻冲了过去抓住她的肩膀。因为一时激动过头,他手上的力气没个分寸,艾斯特尔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在哪里!听什么人说的!快告诉我!”
“在……在王都,我们之前到过王都,那里有一家赛里斯人开的酒馆。”
“里面都有什么人?有没有看上去像是从过军的!?”
“不、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和你说这个名字的人,他的体格如何?手心有没有茧?身上有没有旧伤?说话行事的风格……”
“漓哥。”
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米兔皱着眉拉住云漓的手臂,朝他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别人的云漓立刻触电般尴尬地收回了手,看着艾斯特尔疼得眉头紧皱的模样,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道歉。
“对不起,我……”
“没事的。”揉着留下了一个通红手印的肩膀,艾斯特尔淡淡地笑了笑。“我明白这种心情,要是有人告诉我黑森林里还有活着逃出来的圣骑士,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不太清楚云漓到底曾经历了什么,不过艾斯特尔却能很神奇地感应到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所有有过类似遭遇的人一样。
“我记得……那个人脸上有烧伤。”
“烧伤?”云漓愣了愣,很快激动得呼吸都变急促了几分。“对、对!那一夜的大火,活着逃出来的人不可能完好无损……”
“他的北方语不是很流利,说的话里有很多我听不懂的地方,‘八祚麒麟’是他提到的最多的一个赛里斯词,我大概听懂了那是一件甲胄的名字,所以我就记住了,你旁边那件是我见过的第一件赛里斯盔甲,其实我并不知道它是不是……”
“他还说过什么吗?”
“还有‘活着’、‘将军’、‘前锋营’这些……我听不懂,但是他说了很多次,所以我还记得。”
“好、太好了!哈哈哈哈哈!活着!前锋营还有人活着!”
云漓忽然大笑起来,两行清泪不经意间划过他坚毅的脸庞,在屋外投射进来的淡黄色夕阳光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米兔也有些惊讶,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云漓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
关于云漓以前的事情,他自己从来不会说,米兔只是或多或少地听奥琳娜说起过一点。不过奥琳娜修女知道的也很有限,所以实际上米兔只能靠自己想象出一个大概来。
四年前祸月战争刚爆发的时候,一个黑甲白马、肩披赤红披风、手持漆黑长枪的赛里斯骑士从东方而来,一言不发地策马闯入了西大陆联军位于铁卫堡南方的军营中。那个人就是云漓,也是后来枪挑六大魔王之一的‘恶意’阿卡马纳、迫使魔族撤军的英雄巴洛克。
但是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人们只知道他左臂上有着黑色的命纹,这是身怀女神蒂雅祝福的神之从者的象征。人们把他视作英雄,视作女神派来的救星,后来他也不负众望地击杀了魔王,终结了祸月战争。
这就够了,其他的事情人们不会去关心,也没必要去关心。
祸月战争结束后,云漓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军队来到碧代亚,后来被新设的碧代亚守备军任命为城门长官。米兔还听奥琳娜说过,是英格丽特司令长官到任后才把终日泡在酒馆里的某人揪出来的,然后日子就不知不觉到了现在。
女神的“天命”这类复杂的东西米兔不懂,不过和奥琳娜等人一样,她从没有怀疑过云漓在这件事上的认真态度。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某长官的想家程度,恐怕早就一人一马向东绝尘而去了。
但反过来说,这所谓的“天命”大概也是一直束缚着他的枷锁吧……
或许他对这里,对现在身边的人根本就没有眷恋不舍的地方,留下来也只不过是因为女神蒂雅所赋予的不得不完成的使命罢了。
想着这些事情,米兔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就连头上那对雪白的兔耳也没精神地耷拉了下来。相比之下,云漓现在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虽然还不知真假,但从艾斯特尔嘴里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依然激动得难以自已,那份心情就连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看来得去一趟王都了。”
稍微冷静了些,云漓扶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后便果断下了决定。
“欸?可是……不是说了要帮我……”
“你蠢啊?”瞥了眼担心起来的艾斯特尔,云漓摇着头解释道:“在这里能调查出什么来,难不成我还能把整座黑森林翻过来找凶手不成?布沙斯普也说过吧,萨鲁瓦的目标并不在这里什么的,王都那边消息也要灵通得多。”
“明明之前还三番五次说魔王不可信……”
“反正你都蠢到信它的话做出这种事情来了,再蠢一点多信几句也没关系吧?”
云漓带着些嘲讽的口气说着,艾斯特尔被气得满脸通红但却偏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仰起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气呼呼地大叫着:“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哟,这会儿倒是想起害羞了,不过我早就看光了啊?”
“臭流氓!”
“臭流氓骂谁?”
一边的米兔看着这莫名其妙就怼起来了的两人,只能苦笑着把云漓拉了出去。看起来在听说了有昔年故旧还尚存于世之后,他心情真的很好的样子,居然这种情况下还有和人斗嘴的闲情逸致。想到这里,米兔没来由地又叹了口气。
“嗯……我怎么突然感觉像是忘了什么?”
“啊?”
米兔偏过头,看着云漓努力回忆着什么的样子,她也愣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这两人什么都没想起来就是了……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去找奥琳娜那个色情修女算账!”
“啊哈哈……那、那我也该回去了,缇可还在等我吃饭呢。”
吱——
这时,储物室的门被推开了,重新穿好衣服的艾斯特尔也走了出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脸上的绯色还未褪尽,在黯淡的阳光下显得像是未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只不过在某人眼里完全看不出什么诱人……
“啧,还生气呢?不就说了你几句嘛,小气的女人……”
“我、我才没有!”
“好了好了,跟我去一趟教堂,对了,把那本书带上,我要和那混蛋当面对质,彻底揭穿她这个色情修女!”
……
几人闹哄哄了半天,最终还是各自离开了这所房子。
在二楼待在自己房间里的格蒂茜亚好不容易等到安静下来,但是当她把捂着脑袋的枕头扔开之后,却又发现翻来覆去也再睡不着了。
“口渴了……”
从床上刷地一下坐起来,格蒂茜亚揉了揉自己那头因为刚才在床上滚而弄乱的长发,起身穿上鞋走出了房间。奇妙的是这个时候困意又来了……
为了今天白天时候潜入城镇军营内的事,昨夜她可是想了个通宵的计划,现在随时犯困都不奇怪。
“这副身体弱得要死,真是够了……哈——”
格蒂茜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下楼梯、来到厨房,然后她正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的时候……
“唔唔唔!唔!”
“呃……”
低下头,某邪龙大人很快发现了双手双脚都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嘴上还塞着一根大白萝卜的艾莉娅。
“你这是……在玩什么呢?”
“唔唔唔!”
“啊孤知道了,一定是偷吃被抓住了吧!那孤可不能放了你哦,不然那家伙回来孤也会被绑起来然后嘴里被塞上奇怪的东西的,对不起呐~”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