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林沁字条上那么写了——不像是为了逼我生气,而是真的这么想。
“我们当年啊,奋笔疾书,一拼就上了南开。现在小孩子生活条件那么好,大学生也越来越多了,就告诉她你给我考个上海交大总不是问题吧?她居然说,她不想去上海?这么没出息!当天就被我们教育了……”
“夫人,现在是纪念林同志的日子,我们就先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吧。”
这话是爹说的。他在生闷气,语气很严肃。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失态了……哈哈哈……”
林太太有点尴尬,她背过去的时候白了一眼。
追悼会开始了。全程林沁都没有来。
结束了,我们正打算离开,一个女的突然闯入现场,抱着她爷爷的头像痛哭。
“你还有脸回来?”林先生很利索地抄起了旁边的一根棍子。
林沁没有理他。她的脸憔悴了许多,我开始还以为这个人二十多岁了。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那个主持的被吓得愣在原地,我也还站在一边。
林先生的棍子就往她的身上打,避开了脊背和头,能打的地方都似乎克制地敲了敲。但林沁麻木了,好像身后根本没有那个嘶吼的男人。林先生的话骂的很难听。
林太太也冲上前去,揪起林沁的领子。他们真的好像野兽一样,和身上奢华的衣服并不相配。
林沁眼睛很空洞,她的妈妈几乎要扇她一巴掌,但反倒被林沁扇了一巴掌……
“快走快走!”
爹发现我没跟他离开,猛地抓起我的手腕往外面拽。
“疼。”我跟着爹走,小声抱怨。
“你傻不傻啊?!打到你怎么办?”
爹很少这么凶我。
我们上车了。后来我们再也没去过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