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要学好多东西……九门科目,还没分班
主科语数英,物化生史地政是后面六选三的,所以高一就得早做打算。
天津的政治高一学的是哲学与生活,这个挺简单的,很容易掌握。在这个情况下,我和约书亚的思路出奇的一致:
“太极。”
约书亚当时也是靠那个阴阳鱼来理解必修四的。不过他叫我不要太陷进去。
“当时我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谁知后面宗教找上我,我后来也先后信了很多教……”
约书亚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啥都不信。
对于必修四,我不觉得是什么“真理”,我只觉得这是个有趣的知识,学了分数考得好。
“很羡慕你。”
羡慕吗?话说约书亚为什么信这些?
“因为我的生活很痛苦。我选了全文科,为的是超越科学公式去找到最终极的精神升华,在气质上成为高尚的人……”
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我生活比较无忧无虑吧。
“嗯。”
所以政治划入了选课范畴。
语文还好,书会背,左手起步比约书亚早所以字还可以(约书亚高三才开始恢复左撇子);数学上课很容易睡着,但是理解啥的难度不大;英语和辛迪打交道自然而然就上去了;化学太麻烦,不是很想学……
而且,和约书亚那个世界一样的是,我们这里也发生了疫情。
疫情就是全民戴口罩,也不能到处走动的日子。每天要测健康码并量体温,还有定期的核酸和疫苗……
经济状态也变差了,不出意外的是舅舅他们生意又赔了。
但我已经没关系了,爹说我母亲已经入土了,不过没葬礼。
哎,这个遗憾还是没补上吗……
爹身体没以前那么好了,常常咳嗽。他还要过几年才能退休,但今年60了,按惯例他要过生日的。
辛迪失业了——她的公司在疫情期间裁员,有个新人表现比她好,老板就把她辞退了。辛迪想回到美国找她朋友,但疫情期间不让出国。
“Damn it!”辛迪很生气。
“这疫情怎么搞的……”爹又抽烟。
“就是啊!我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会没工作?”辛迪特别不服气。
因为是寒假期间爆发的,所以开学之前我们上网课,效果很差。
后来学校要求无特殊情况都寄宿,我就不得不搬到学校去住。
爹没法再接送我了。我也不喜欢疫情,刚来就要写很多很多文件。
辛迪后来还是想办法去美国了,但是令我意外的是,她到那边没一会儿就阳了……
直到我期末考考完了,爹才告诉我她的讣告。
“早跟她说不应该去美国的……这不是送死吗……”
辛迪没了……几个月前我们还生龙活虎地聊天呢……
爹已经忘记了过去的芥蒂,他很悲伤,眼睛红红的。眼睛下面的地方被口罩遮住了。
我看见他的头发更白了。
“闺女儿,用心读书,别的事情爹帮你扛着。”
“可是爹,我已经长大了。”
“你还没成年呢。”
“我也不小了,有些东西还是要面对的吧?”
这一次,爹看了我一会儿,没有回复我,只是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我做完作业出来,他凝视着我,眼睛带着一点忧伤。
这不是我认识的爹的样子了。
“你真的越来越像杨笙了。”
爹还是没有放下。
“爹,您还想着杨妈妈吗?”
“嗯。但你不用担心,我还是你的爹。”
爹突然咳嗽起来,我想去拍背,他却不让我靠近。
“别过来!我得去医院看看,千万别阳了……”
后来我也戴上口罩。不过还好,爹是肺结核……
好个屁啊!
这个时候,我才慢慢感觉到约书亚说的我高考过后这个世界关停会是什么样子……
那不就是世界末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