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发现我不算是个乖孩子，至少不再是三好学生了。
我会忘记戴红领巾，找不到了，但想要进学校，就说被偷了。
“被偷了，哼，不是在这里吗？”
我住在他家的那个老师从沙发的缝隙找到了我的红领巾，那是上次我和小弟弟玩的时候塞在里面的。
所以我被我的语文老师打手心了。
还有一次，我体育课口渴，自己没带水壶，随便捡了操场上一个水壶来喝，但水壶的主人和我面面相觑——这个男生之前带我去他家吃过端午的聚餐。
我喝了他的水，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这不是好孩子的行为。
“你为什么喝他的水？”
我们班的语文老师，眉灵，用温柔但严肃的语气问我。
“因为我渴了，但我不知道这个水是他的。”
我看了看那个男生，他有点委屈。
“不是他的水你就可以喝吗？”
“不能。”
我好愧疚，因为我觉得确实是自己错了。眼睛湿湿的。
“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但我只是抽泣。
后来眉灵老师一直鼓励我哭出来，我声音发出了一点，她才说这样会好受一点，虽然我没什么感觉。
眉灵老师带过我去她家里玩。她的女儿很厉害，会弹古筝，跳绳，还会背曹操的《短歌行》。
“姐姐厉不厉害？”眉灵老师这么问我。
“我表哥更厉害。”我想到了小姨夫的儿子，那个很听话的表哥。
“哦？他为什么更厉害？”
“他也背短歌行，但是他背得很快，不到一分钟就背完了。”
这是实话，我听过小表哥背书。
我和老师说那个老师家里的哥哥讲的事情。
“老师，小朋友杀人真的不会被抓吗？”
“轩林，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和我住一起的那个五年级的哥哥说他会杀我，但不用被抓起来，因为他是小朋友。”
我没讲太多，但眉灵老师和我说了一些比较安心的话。
后来那个老师知道了。
饭桌上，老师问起那个哥哥这件事情。
“我开玩笑的啊，那个时候我说了不是真的，她还‘我不听我不听’……”
他看起来很委屈。
老师就又冷笑。但是这个哥哥说的好像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后来老师家里来了六年级的哥哥姐姐做作业。那个五年级的哥哥就和六年级的哥哥们聊天，还是开那种玩笑。
有一回，他们想捉弄我，就给我写了关于六年级姐姐身体的一些东西，是那个哥哥说的“初中生”的知识。但那个纸条的末尾要我去把姐姐带到房间里看看那个姐姐的身体和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会把好门不让老师进来。
好难，我不会，所以我去问老师了。
“哼。”老师看了字条冷笑一声，但这次不是因为我。
后来哥哥被说了，虽然他并没有被骂，就是很普通的说。
那个哥哥很生气，他问我为什么和老师说。
“我不会啊，不会就问老师。”
“**。”后来他每次看到我都说**。
有一回他要上跆拳道的课，我想去看，他不让跟，但我很想看看。
“那到时候老师问的时候你不要说是我带你去的。”
“本来就是我要去。”
后面我跟过去了，虽然有点失望。他们就听他们的老师说听不懂的咒语，然后伸手缩手。后来他们说那个东西叫韩语。
我觉得这个不厉害，后面就没兴趣了。回去以后我遵守承诺说自己要去，但那个哥哥还是被骂了。所以他见到我就骂我两次**，老师在就不骂。
那些哥哥喜欢恶作剧。“狼牙山五壮士”的其中一个有一回把我带到角落，在我面前脱裤子。但我以前当过男生啊，这又没什么，我就说他好小，羞不羞，他就很生气，哭着骂我，然后走开了。
后来“狼牙山五壮士”都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么说，但这肯定不是对好孩子说的。
老师家的饭很少，而且我用左手吃，筷子常常和哥哥碰在一起，吃饭就慢，所以每次我都要说吃饱了，但其实没吃饱。我说谎了，不是好孩子。
和女生聊天的时候，她们说我越来越瘦了，怎么吃不胖的。我就说我想胖一点，她们都很惊讶。
“我们想减肥，但是饭太多了……要不分给你吧？”
后来我就吃她们分给我的吃不下的饭，我就吃饱了。
那个老师看我好像变胖了，虽然没他儿子胖；然后看那个哥哥一天天变瘦，还总是头晕，感觉很奇怪。这次他没有“哼”。
那个哥哥有点怪怪的。虽然从我梦见母亲那天以后他一直很讨厌我，但每天总想来我房间门口看一两眼。
有一次他进来，气喘吁吁地问我会不会亲嘴。
“我不要和你亲。”我这么说。
“我不管！”他突然要伸手过来，很凶的样子。
我躲开了，然后趁他没抓到，用脚踢他的肚子。
“啊！”他很疼，叫了出来。
阿姨就过来问，我说他想亲我，他说“你放屁”，但手捂着肚子。
他被阿姨带出去以后，在老师他们面前说谎，说是我勾引他。老师和阿姨就又说我是不检点的女孩子，让小弟弟不要和我玩。
这样过了一年，舅舅来到这里接我，付了很多钱。但那个哥哥先走的，好像钱没付完就跑掉了，被老师和阿姨一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