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都,嫦娥和后羿在尧的宫内。)
嫦娥:“(搀着羿的手,笑容满面)羿,你是我未来的丈夫了。”
羿:“(麻木)哦。”
嫦娥:“本来……本来应该感谢你替大家出了这口恶气。”
羿:“没什么好感谢的,你家人被我害死了。”
嫦娥:“(站起)这不是你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是昆仑仙族耀武扬威……”
羿:“你不觉得街上那些人总用一种异常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吗?”
嫦娥:“可是……昨天晚上他们还为你欢呼……”
羿:“那个时候你母亲没有……哎,算了。”
(空气似乎凝固了,格外安静。)
尧:“兄弟,你不用太自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那十个太阳。”
羿:“要不是海水变成了厚云,亳都现在已经没了。”
尧:“长此以往不是办法,这样下去……”
羿:“世界会毁灭。绝地天通的那些努力就白费了。”
尧:“你哪里学到这么多事情?”
羿:“(伸出手掌,掌心向上,指尖朝嫦娥)这个未婚妻和我滔滔不绝说了很多,我都记住了。”
嫦娥:“我……有没有烦到你……”
羿:“(摇头)不会,我理解的。如果我没有遇到尧兄,我见了人估计也有很多憋在心里的事情要说。”
尧:“这是缘分啊——但嫦娥妹妹毕竟不谙世事。”
羿:“这很危险。不过现在这阵仗,大家可能都要完。”
嫦娥:“现在皇城附近有许多灾民涌进来。”
羿:“十个金乌也是为了太子之位而来的。”
尧:“与我,弃和契这些庶出相比,他们确实更有资格。先太子也是常羲……”
羿:“尧兄,你不用再说了。”
嫦娥:“(心想)他是不是怕我伤心?”
尧:“好……”
羿:“就我的个人看法,你最适合当新皇帝……”
尧:“你停下!再说下去,我们估计都完了。”
羿:“世界末日了,管他那么多,想说的都说出来。”
(三青鸟闯进了尧宫。)
羿:“好吧,仙使来了。”
三青鸟·大鵹:“尧,你出来。”
(尧正准备起身。)
三青鸟·小鵹:“不是你!是昨晚射击我们那个。”
羿:“我?我不是说了我叫……”
三青鸟·青鸟:“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有任务!”
羿:“(冷笑)我能有什么任务?得罪你们不是要受罚吗。”
三青鸟·大鵹:“(抛出十支神箭)接着!”
(羿跳起来,一眨眼的功夫,一手抓住了十支神箭。)
三青鸟·小鵹:“好身手!”
羿:“就为了看猴戏?”
三青鸟·青鸟:“尧,娘娘有命,你到昆仑山去,用神箭射下金乌。”
羿:“圈套吧。算了,我去就是。”
尧:“兄弟,倘若是圈套……”
三青鸟·小鵹:“那个打杂的,你住口!这是你们未来的主子!”
羿:“哈?”
大巫师:“(站在门口,举起手杖)陛下口谕,皇子放勋接旨!”
尧:“(跪伏)儿臣在。”
大巫师:“我不能胜任帝位,昆仑仙族钦定放勋为太子,成为新的帝王,命你铲除叛贼,定国安邦!”
尧:“儿臣领旨。”
(大巫师离去。)
三青鸟·大鵹:“你们人间关系有点乱,居然让侍从代行接旨。算了,尧,你赶紧跟我们走!”
羿:“你们怎么这么不爱叫人的名字……算了,走就走!”
(三青鸟抓起羿的臂膀和后背,飞了出去。)
尧:“兄弟保重!”
(羿飞远了,叫了些什么,但听不清,大概是离别的话。)
嫦娥:“他会回来吗?”
尧:“也许会的。妹妹,你……伤心吗?”
嫦娥:“伤心?你说了他会回来的。”
尧:“不,我是说,你的家人……”
嫦娥:“哦,你是说这个啊。十二个姐姐本来就厌恶我,我和那个太子又不熟……”
尧:“那你的母亲呢?”
嫦娥:“母亲最近对我是不错,但是……”
尧:“十二月女嫉妒你、排挤你不说,你母亲可是你唯一的亲人,可你却……”
嫦娥:“我知道母亲很辛苦,有很多不好的经历。但是我的印象中都是自己一个人,她永远先照顾姐姐们的意思,对我好也只是希望我祭月的时候好好表现……”
尧:“你的母亲不会在你伤心的时候哄你,在你分享喜悦的时候高兴吗?”
嫦娥:“伤心的时候,她会提醒我那些使命,不让我哭,不让我反驳。
我除了答应什么都不能做,母亲也就前几天和我谈起过族内的秘密,但那些秘密我都在姐姐的谈话里听了无数遍。
我不知道母亲算不算对我好,我现在没有为她感到丝毫的伤心。
(突然面露喜色)
可是……我在羿救我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高兴。
羿在乎我,我要嫁给他,父皇和母亲都答应了。
我以后就可以被爱了,我好高兴,我要一心一意侍奉他,成为他忠诚的妻子……”
尧:“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对别人也一样的?”
嫦娥:“(喜色黯淡了下去)别人?”
尧:“羿兄弟是个侠义之士,路见不平是他的天性。你是喜欢他的品行呢,还是喜欢被他在乎?”
嫦娥:“(天真的眼神,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喜欢他。”
尧:“你的母亲有教你些礼仪吧。”
嫦娥:“有的,这样会讨人喜欢。”
尧:“你知道这些礼仪的含义吗?”
嫦娥:“不是好看的动作吗?”
(场面又静了下来。)
(昆仑山。)
羿:“(被放下来)你就是西王母?”
西王母:“(故作稳重)你就是放勋吧。”
羿:“我说了我不是尧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西王母:“尧,你会成为新世界的圣主。”
羿:“总是这样……你们这些仙,不愿意听人说话,只会一意孤行地按照自己的意见……”
西王母:“(拍座椅扶手,吼)凡人没有资格在这里冲撞我!”
羿:“(举起彤弓,吼得更大声)昨天我连仙使都顶撞了,得罪你又怎样!本来就是冒着被处罚的风险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要不是你夺走了嫦娥家人的性命,怕你又伤及无辜,我必取你的首级!”
三青鸟:“(挡在西王母面前)你动一下试试?!”
西王母:“(摆手,语气舒缓)我知道你失去家人很痛苦……把东西放下,来来来,我们有事好商量,慢慢谈嘛。”
羿:“(收起彤弓)有话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