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拍手示意,三青鸟设席。)
西王母:“你不用急,只有在我这昆仑山日落的时候,阳气最衰,你安心射日即可。但我要说明你的任务:首先,你要射杀金乌,为民除害;其次,事成之后,你可以向我提出任意一个愿望,能满足的都会满足你。”
羿:“那我现在就提条件。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事情要问。”
西王母:“可以,你先坐下。”
(羿跪坐在席子上。)
羿:“十二月女是被赐药以后就被血祭了吗?”
西王母:“不假。她们临死前还问三青鸟嫦娥是不是没有药可赐,然后笑得很刺耳,讥讽了嫦娥。”
羿:“那好,嫦娥的仙药是应得的,你该把药还给她。”
西王母:“就是因为她不用服药才逃过一劫,你这……”
羿:“不是毒药吧?”
西王母:“确实不是,她们的死是三青鸟动的手。”
羿:“这么说,十只金乌的死也在你的预判之中吗?”
西王母:“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天数。”
羿:“那十金乌十二月女就是拿来献祭日月的吗?”
西王母:“绝地天通的时候,除了日月的星辰都有了英灵,要建设天宫,就得拿贵胄的亡灵献祭。”
羿:“(扭过头去,咬牙)昊天那个时候怎么就不把一切都安排好呢?”
西王母:“我们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现在还没有形成稳固的天地秩序。神仙不是万能的。”
羿:“神仙不是万能的?”
西王母:“是。要知道,混沌开辟后太一化为先父和娲皇,但其实还有第三个东西,却是无形,而贯穿于宇宙,甚至比先父还要有权柄。”
羿:“第三个……创世神?”
西王母:“就是宇宙本身的性质。”
羿:“我一介武夫,不懂这些文邹邹的,你把我说糊涂了。”
西王母:“嫦娥是否告诉你太一如何创世的?”
羿:“她倒是没听过,只知道昆仑下都、绝地天通、女娲补天、五帝合一这些事情。”
西王母:“那好,我告诉你。太一是宇宙的灵魂,祂认识了自己的本性才有了开辟。而第三者就是永恒不变的宇宙本性。”
羿:“宇宙的本性什么?”
西王母:“变。”
羿:“不变的是……变?”
西王母:“(点点头)这个得你自己去琢磨,我只能讲这么多了。事成之后,仙药我会给你的。”
(羿起身作揖,西王母颔首微笑。走了几步,羿停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羿:“我还有些问题。”
西王母:“说吧。”
羿:“金乌要十个,月女要十二个,只是因为天干地支吗?”
西王母:“这是我的借口。先父留下的阴阳魂魄太大了,一介凡人,无论是不是贵胄,吃了都不能驾驭,拿来祭天指不定有乱子发生。”
羿:“那娘娘还确实是用心良苦了。”
西王母:“为了先父的遗愿顺利进行,我总要背负一些东西。神仙也会说谎的……”
(云层隐隐约约透露出西斜的十个太阳的影子。)
西王母:“去吧!只要射死金乌,太阳你是射不到的!”
羿:“臣,告退!”
(羿走到户外,举起彤弓,搭上了第一支神箭。)
(日车,十只金乌在聊天。)
金乌丁:“该死,已经不是这一旬的第四天了,怎么又是阴云密布……”
金乌庚:“太阳变成了十个,东边已经被我们弄死很多人了。”
金乌乙:“凡界说要让那个尧当太子。”
金乌甲:“所以我们白忙活了……不知道会怎么责罚我们。”
金乌戊:“总不至于死吧?”
金乌己:“不会的,我们又不得罪昆仑那帮人。”
金乌辛:“不就死了几个刁民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金乌丙:“就是。我们可是皇子!”
金乌癸:“可惜皇位给了那个庶子……”
金乌壬:“你们看!那个人又要拿箭射我们!”
(昆仑山略显稀薄的云层下,十只金乌与后羿对视。)
金乌甲:“小壬,上次他射到你了吗?”
金乌壬:“大哥,他就射了树那么高。”
金乌甲:“那你怕什么?昨晚三青鸟不也是近距离。而且啊,杀了我们,他不会有好果子吃,就是吓吓我们罢了。”
金乌乙:“那不得嘲讽他一下?”
金乌庚:“好啊……啊!”
(神箭毫不留情地射穿了金乌庚的胸膛。九只金乌惊呆了,而太阳也有其中两个合并成了一个。)
羿:“(心想)等会儿,这样岂不是不能全部杀完?我再观察观察……”
(第二箭,金乌辛暴毙,又有一个太阳被合并。)
金乌甲:“快跑!快跑啊!”
金乌乙:“但我们上哪去呢?日车的轨迹是固定的啊!”
(金乌丁暴毙,天上变成了七个太阳。)
金乌甲:“那我们四处……啊!”
(金乌甲暴毙,六个太阳。)
金乌乙:“唔……可恶!”
(五个太阳。)
西王母:“乾、兑、离、震、巽……看样子预言说的一点都不假!这个人会成为后天神灵的佼佼者!”
(金乌壬、金乌戊、金乌己都没了……两个太阳。)
西王母:“(两眼放光)八仙有了!”
金乌癸:“三哥,怎么办?!”
金乌丙:“我们投降吧……”
羿:“可恶,这样就糟糕了……该射哪一个呢……”
西王母:“陆压和赵公明吗……等会儿,他怎么犹豫了?”
(注:十只金乌的亡灵后来分别变成了八仙和陆压、财神赵公明。)
金乌丙:“老幺,我诈降,你不会有事的。”
金乌癸:“不,三哥,不要!”
金乌丙:“下面那个射手!我投降!太阳就两个了,我还要驾驶日车,你把另一个射死了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羿:“(恼)无耻小人!出卖兄弟的人,我最看不起这种见利忘义的畜生!”
(羿麻利的射死了金乌丙,天上终于合并成了一个太阳。)
金乌癸:“(恸哭)哥……哥!”
(天黑了,日车停在昆仑山。)
金乌癸:“(怒吼)你这个混蛋!我的九个哥哥都死了!你把我也杀了吧!”
(羿斜了他一眼,直接走开了。)
(金乌癸跪坐在地上,用手死命地捶打地面,泪流不止。)
羿:“娘娘,太阳已经变成了一个,我没有必要再杀下去了。”
西王母:“你在昆仑呆一宿,明天你还有任务。”
羿:“(瞪眼)还有?”
西王母:“凡界出了六个怪物趁乱为祸百姓,你把他们除了,小意思,不费力的。”
(与此同时,三青鸟把最后一支神箭插在了金乌癸的肩上,但他没有死。)
三青鸟:“陆压,你们金乌的使命结束了!从今以后,不需要你们驾驶日车,日车由昆仑没收。你滚吧!”
(陆压含泪愤愤地离去,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