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在想，到底什么才叫做快乐呢？
是情绪上的满足？
是每天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主人，看到她对我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吗？
又或者像是当下这般，拥抱着温暖的欢愉与升腾的兴奋，然后纯粹地由神经感知带来的电流般的感触吗？
我觉得。
两者都是。
只要是有关于主人的一切都能让我感受到快乐。
我挣扎着从桌子上滑下来，颤抖着双腿站在地上，我看着主人，她嘴角勾起如黑夜般鬼魅的笑容。
身体里尚还存留着主人赐予我的余温，微麻的感触像是回荡不绝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在腿根泛开。
主人是否从玩弄我的过程中感受到快乐呢？
我不清楚。
但她的笑容，仿佛比以前要纯粹了几分，她的眉眼，不再有以往还在战争时那般含着淡淡的愁绪，她的神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冰冷，可我能感受到，她的执念已然融化。
清浅的泪珠于膝盖内侧滑落，如同毛毛虫爬过的酥麻触感。
我在主人面前跪了下来。
抱着她的右手，我看着这仿若无瑕宝玉的五指。
然后，轻轻张开了嘴巴。
我不希望主人身上有任何的污渍，哪怕是从我身上带出来的，我也会为主人清理得一干二净。
直到最后主人坐在凳子上，她翘着腿，抬起用魔法烘干的右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靠在她的大腿旁边，像一只小猫咪一样眯着眼笑着。
“玩够了该去洗碗了。”
“好～”
我捡起地上的女仆装，一件一件穿回身体。
“主人你先等等，我很快就会给你去放水。”
“嗯。”
把所有的盘子都抱在怀里，拿去厨房洗好放在橱柜里。
再马不停蹄地去浴室给主人的浴缸放水，用魔法加热，使水温达到可以舒适浸泡的温度。
忙完这一切。
我回过头，看到主人就静静站在浴室门前，她凝望着我，仿佛眼里只有我。
每一次被主人这么看着的时候，我的心里总会燃烧起炽热的悸动。
“主人，水热好了。”
主人点了点头。
她的手按在她肩上的肩带上，手指头轻轻一挑，一侧的衣裙袖摆便从她身上滑落。
“伊洛蒂亚。”
主人淡淡地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赶忙转过头。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我想象着主人的玉体将会有多美，只是我未曾能够触碰到。
主人说过她是不会有感觉的。
我也不敢去妄想能够闯进主人。
哒哒哒...
裸足与石砖接触清脆的声音落入我的耳朵，很快主人身上的浓香再次覆盖到了我身上。
她在我身后拉开了围裙的丝带。
她命令我将衣服全部脱光。
然后，和她一同躺在狭小而温暖的浴缸之中。
我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和主人紧紧相依的感觉。
我的头往后仰，靠在主人的肩膀上，我看着她的侧脸，她看向别处时视线总是带着冷意，可她的视线与我交汇时，又会变得无比柔和。
与主人一同沐浴过后。
我身上会残留着主人的香气。
今夜我会拥着这份馨香入眠。
回到我们的房间里。
我趴在床上，而主人会坐在书桌旁边记录她今天做了什么事，明天又要做什么。
主人是个很认真的人。
即使她不再当魔王了，她也依旧很有才华。
在和平的年代，找一份工作过日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我晃着白花花的大腿，抱着抱枕，看着主人的背影，赤红的长发披散着，今天也是为主人绝美的姿态痴迷沉醉的一天。
大概等待了半个小时，我有些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有时候。
我又觉得我愧为穿越者。
明明自己掌握着那么多先进的知识，结果到最后自己完全没有胜任异世界工作的能力。
曾经我也想着，要出去工作为主人减轻经济负担。
可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去干苦力活，其他可以坐办公室的工作别人都不要我。
而且我的样貌实在是太过于显眼，蓝发加精灵耳朵，很容易就让人想到最终兵器伊洛蒂亚。
所以最后主人还是决定把我关在家里，让我继续当她的私人女仆。
然后吃主人的，花主人的，用主人的。
但我也是主人的，我也是她的所有物之一。
终于。
主人忙完她的事务。
她起身回到床上坐着。
她伸手将我搂在怀里，一言不发。
我已经习惯了主人的沉默寡言，更何况在失去了她的最终目标之后，她已经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好了。
总不能谈工作上遇到的事吧？
“辛苦了，主人。”
“你觉得无聊吗？伊洛蒂亚。”
我歪了歪头。
主人笑了笑。
“无聊那就睡觉吧。”
她拉起被子将我一同埋在被窝里。
灯光随着互道晚安而骤然熄灭。
我回想着主人的问题。
无聊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只要在主人身边，我就不会感到无聊，就算是呆呆地看着主人我也能看一整天。
但对于主人来说呢？
主人这个问题，应该是问她自己的吧？
她现在，到底为了什么而活呢？
我多希望主人能够为了我而活。
可那是不可能的。
主人心高主人气傲，主人眼里从来都没有个人，她的目光灼灼，看到的永远是天空与大地。
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了地方让她施展她的抱负。
我有时候觉得我配不上主人，我有时候会害怕主人会抛下我。
“主人，我爱你。”
我急切地跟主人告白着。
“嗯。”
主人轻轻嗯了一声，她的手臂悄无声息地收紧了，将我搂得更紧，温热的香气更加浓郁。
“我也是。”主人又接了一句。
“会是永远吗？”
“一辈子。”
她这么说着。
我抿着嘴，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浅浅地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
眼前只余梦中的残影，我伸手触碰到的是一片空虚，熟悉的地方没有主人的温暖。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主人不在身边，我的内心怅然若失。
对于主人来说，我的价值，究竟是什么？
仅仅是陪伴吗？
仅仅是一只会说话的小宠物吗？
我低垂着头颅，湛蓝的发丝滑落我的脖颈，飘飘然于我的视线之中。
我已是空有一身武力无处施展。
她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理，说出那句我也是的呢？
我怀疑她在骗我。
要是我也有读心术就好了，就跟当初主人对待我那样，我也想要读取主人的心声。
不...
我怎么能怀疑主人呢？
她说过的不会再骗我。
只是，我不相信我自己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