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维利尔斯家是炼金术世家吧。”
富丽堂皇的宫殿让人倍感压力,不自觉中手掌已经渗出了不少汗珠。似乎是为了缓解我的紧张,上校十分随意的向我搭话。
“父母是十分出名的炼金术师,祖上也是研究这个的。不过,这种事情早就应该调查过了吧。”
“调查出来的结果和听当事人口述的事实是两回事,而且......”
不知道为什么,上校说到这突然便停下了话语。
沉默再次降临到两人之中。
“其实「伪物」所带来的能力已经不能算是炼金术领域了吧。”
为了让气氛不显得这么尴尬,这次换成了我主动挑起了话题。
“哦?愿闻其详。”
“通过消耗少量血液就能发动各种异样能力的触媒,怎么看都违反了物质守恒定律。而且,如果只是普通的点火之类的的能力还能解释,但有些能力已经明显不能算是日常生活中所能接触到的事物了。”
观察魔力的流动,虽然知道法阵是通过聚集空气中的魔力和触媒以达到发动特定魔术的条件,但「魔力」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假想,是无法观测的事物。
更何况,还有能操纵记忆的能力。
“据说是神的馈赠。”
“神?”
“「伪物」的起源已经无法考据了,最初十分流行的说法是制造贤者之石的副产物,但不管怎么看,这个所谓的副产物的制造方法,也还是过于简单了。通过特定法阵和一点不值钱的触媒,就能百分百制造出来,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所以就扯到了所谓的「神」吗。”
我想起了之前一直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个,散发着璀璨光芒的人形,他教会了我这份力量的使用方法,但却没有限制我该如何使用它,这也是神观察这个世界的一个环节吗。
“不管怎么说,这份力量确实带来了某些方面的便利,详细的情况,让我们在房间里再好好谈吧。”
他突然停下来,打开了一扇标有“Ⅰ”字样的门。
真亏他能从这些样式和花纹都差不多的通道里面找到通往自己小队的休息室的道路。
打开那扇装饰着繁丽花纹的门,门后的场景倒是和我看到的其他小队的活动室差不多,和繁丽的皇宫对比之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现在在里面只正坐着两人,一位是有着漆黑马尾辫的女性,按照之前在队长那逼问出来的消息来看,代号应该是叫作“刃”,无论是样貌打扮都和她的代号一样给人一种相当冷艳的感觉。
另外还有一位看起来相当随意的男人,躺在座位上,而脚已经搭上了桌子。
金发微卷,翠绿色的眸子从我刚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毫不客气的打量着我,让人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那个......我们是在哪见过吗?”
姑且先搭个话吧。
“没有没有。”
他露出了相当爽朗的笑容,突然坐正了身子,马上就变成了正儿八经的样子。有这种根据气氛调节态度的能力,应该相当受女性欢迎吧。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轻浮的帅哥意外的受欢迎。
“那容我介绍下。”
在安排好座位,上好茶水后,上校便像是要宣布什么事情一样开口道。
顺带一提,茶水是那个看起来相当随意的金发男人毛遂自荐去准备的。很好,讨好丈母娘的能力也具备了。
“也没什么好介绍的,说不定以后就不一定能再见面了。”
刃小姐打断了上校接下来的话语,头也不抬的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如同代号一般,是个满身锋芒的女人。
“介绍下也没什么不好嘛,那个家伙叫「刃」,不过听说你们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我叫「疫病」,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吉祥但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这个代号的哦。”
金发男子,疫病先生像是看准时机一般及时加入话题当中。
“那么,瓦兰丁先生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刃小姐放下了茶杯,在我进入房间这么久后第一次正眼看向了我,只不过,视线稍微有点扎人。
“好像也不是我主动要来的......”
“入侵了档案室。”
上校主动解释起了缘由,而疫病则是在一旁跟着起哄。
“真不得了啊,瓦兰丁先生居然敢做出我们第一小队都不敢做的事情。”
“只不过有些想知道的事情罢了。”
“那为什么不去经过正规的申请而是要半夜小偷小摸的进去?”
“如果说我想知道第一小队在紫玉城事件发生前后到底做了什么,你觉得这种请求......”
话还没说完,一道剑光从眼前一闪而过。
好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刃小姐似乎随手抓起了放在了座位旁边的一把木刀在我身前划了一下。
随即,大量的鲜血如同波浪一般伴随着剧痛从胸前喷涌而出。
而放在她面前的茶杯也因为她的举动被一分为二,甚至横截面相当光滑,忠诚的反射着来自窗外的属于午后的阳光。
仔细观察的话,刃小姐似乎是以一种相当快的速度用右手抓住了依靠在左手边的,座位旁边的木刀,而坐在她对面的上校和坐在她右手边的疫病则是在观察到她动作的时候便快速离开了座位拉开了距离,只有在她左手边来不及反应的我中了招。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大脑处于一种十分冷静的状态,以至于有时间思考起事情的经过。
内心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有些无奈。
应该是不至于在这里动手的。
这样想着,我不为所动的坐在座位上,正面迎接着来自刃小姐的目光。
作为的将死之人的眼神应该相当浑浊吧。
站在我正对面的疫病一副看不下去了的样子,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抬起了另一只手。
碧绿的光点从地板下缓慢渗出,逐渐填满了整个房间。身上的伤口处也如同编织物一般,绿色的线条不断连接着伤口两端,逐渐被缓慢缝合,直到伤口消失不见。
“真是的,被人砍了一刀还这么冷静的坐在座位上盯着人家看,你是人偶吗?”
他像是头疼一般扶着额头,坐回了座位上。
“这堆血应该能用炼金术处理掉吧。”
上校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思考着怎么处理现场。
而作为主犯的刃则是失去了兴趣一样转身离开了座位。
“所以,我现在算是死过一遍了吗。”
我看着在场人员,如此发问到。
“入侵档案室是死罪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被动以私刑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有筹码和我们谈判呢~”
“如果真想处理这件事的话,直接把我扔进大牢走程序就行了,不需要再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吧?”
我看着一直在思考某件事的上校,希望他能够将他真正的目的说出来。
“先将这摊血液处理掉吧。”
他看着我,似乎是希望我自己来处理自己的血液。
也是,待在充满血腥味的房间也是够呛的。
我掏出粉笔,在能尽可能覆盖到血液的范围内画了一个魔法阵。
“呜哇,看起来好复杂。”
魔术最难掌握的地方还是关于法阵内部的图案,随手画圆经过练习的话大多数人都能掌握,但圆内的花纹该如何组合就需要大量的相关知识了。
至于为什么魔法阵一定要是圆的。
关乎于魔力使用的方法的圆阵,闭环。将魔力聚集其中,在内部循环。
画好阵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的魔力结晶。
水蓝色的结晶内部所蕴藏的力量透过颜色便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不少魔术都需要对应属性的触媒或者魔力结晶才能发动。
将魔力结晶摔碎后,我从口袋里面拿出了第二块结晶体。和之前那块有些许不同的是,透明的结晶上并没有任何流光。
水蓝色的光芒照耀着整间房间,而在法阵上的血液也如同被蒸发一般,逐渐消失,转换成水蓝色的流光不断聚集在我手中的结晶当中。
直到手中的结晶散发出比寻常的同属性的结晶更璀璨的光芒后,法阵才像是完成使命后随风飘逝。
“不愧是炼金术师,连自己的血液也要回收。”
疫病一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的表情,不断打量着我手中的那块结晶。
“用血液转换的结晶纯度更高,不过这种方法太复杂估计也没多少人能熟练运用。”
“为什么你的法阵在用完后会消失?”
上校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多加几笔让法阵自动销毁而已,不用清理,方便下一次练习。”
“方便吗......”
“会这么多的你,一定是个很合格的犯罪者吧。”
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座位上,在仔细保养着第一次遇到她时便看她携带在身上的刀具。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如此兴师动众的请我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了吗?”
我无视了刃的发言,直视着上校。
他无视了我的目光,而是从房间当中的某个抽屉里面拿出了一本漆黑如墨的笔记本。
“你不是想知道紫玉城事件当中,第一小队到底在中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吗,现在它就在你面前。而你,有阅读它的勇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