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亲眼所见,我也不太愿意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少女将坐在王座上的,直到刚才还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的皇帝一把扯了下去。
尸体顺着台阶滚落到我的脚边,而皇帝最后的表情也永远的停留在了那有些许惊讶的表情上。
少女丝毫不在意被鲜血浸染了的王座,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这是,暴·力·政·变哦。”
稚嫩,甚至带着些许可爱的声音说着不符合她年纪的话语。
然而,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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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我紧不紧张,说不紧张肯定是骗人的。
但好像也并没有这么紧张的感觉。
说到底,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并没有一个大体的印象。
我想起了自己见过的,那些所谓的“神”,皇帝再怎么厉害,也不一定比得过神吧。
在等待前来带领的士兵的过程中,我进行着无聊的对比。
上班时间应该到了吧,这么想着,远处果然出现了几个身影。
昨天刚见过面的约舍夫元帅带着几十名士兵以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势走了过来。
仔细一想,既然是皇帝指名让我过去,除了嘉奖外也只有惩罚了吧。
但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嘉奖的事情。
“那么,请走吧。”
约舍夫元帅笑眯眯的站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士兵跟过来......”
“我不知道。”
他很随意的回答了我,便迈出了步伐。
没有得到答案的我也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而士兵们则是包围住了我和元帅两人,让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过道显得更加狭窄。
直到走到大殿门前,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对话。
“那么,瓦兰丁先生,剩下的路该你自己走了。”
他将我带到了大殿门前后,便离开了,而在我身旁跟随的士兵则是推开了门,和里面在站岗的士兵换班。
门都帮我打开了,总不可能站在门口不进去吧。
红色的绒毯从门口一路延伸到王座之前,全副武装的士兵整齐的排列在绒毯的两侧,每往前走一步都倍感压力。
直到走到了能看清楚皇帝表情的位置的时候,我才停下了脚步。
而身后的门也被士兵很自觉的关上了。
这是要审问我吗。
本来想行礼,但手举起来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行帝国军礼还是其他什么礼仪。
说到底,即便父母是小有名气的炼金术师,也只有收到皇帝的嘉奖的时候,他们才有机会见一次皇帝。
看到我这种滑稽的样子,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副百般无聊的样子坐在王座之上。
“罢了,不用行礼了。”
他开口道,手撑着头,冰冷的视线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接下来你只用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嘶哑的嗓音付带着威压传遍全身,直到现在我才有闲心思观察起皇帝的长相。
但最后也只有严厉和年老这种印象留在了脑海里。
普通,相当普通的感觉。
“是间谍吗。”
一上来就问这个啊,不过也是,多多少少能猜到找我的理由。
“不是。”
“入侵档案库是为了无法公开的资料吗。”
“是。”
“是和帝国内政相关的资料吗。”
“不是。”
“是军事相关的资料吗。”
“不是。”
“是炼金术相关的资料吗。”
“不是。”
原来还摆放有和炼金术有关的资料啊,之前没仔细找找感觉有点亏本了。
听到我都否定了后,皇帝思索了一下。
“是紫玉城吗。”
最后得出了这个答案。
现在该怎么回答比较好。既然皇帝问出了这个问题说明第一小队并没有和皇帝报告我的情况吧。
总觉得有点奇怪,明明是皇帝直属的秘密部队,情报却没有共享。
犹豫着,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明明之前都回答的这么流畅。
看到我闭口不谈后,皇帝似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抬起手,而周围的士兵收到了命令后也拔出了腰间的剑。
要灭口吗。
该自卫,还是该接受命运。
反抗也死,不反抗也死。要不找机会逃出帝国吧,和艾比一起。
脑内一瞬间闪过了伊芙萝丝的身影,希望我的鲁莽举动不要影响到她。
在思索间,发生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银白色的长剑悄无声息的从王座后面贯穿了坐在上面的皇帝。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胸前,也染红了那富丽华贵的王座。
从王座的后面,走出了一位穿着哥特式服装的少女,一看便像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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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右手撑着头,即便是说出的话语中想表现出些许调皮的感觉,但言语之中却丝毫没有任何笑意。
漆黑的双眸就和之前所见到的一样,又有些许的不同。
她抬起左手,原本镶嵌在右手的暗红色结晶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左手上,并且和自己一样,早已因为经常使用而完全没入体内,只留下了以手心为起点不断蔓延到整个手臂的,暗红色纹路。
不对,不是转移过去的。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内心打了个寒颤。
我看着和白皙的手臂完全不相衬的血红色光芒顺着手臂上的纹路迸发而出。
原本流淌在台阶上的血液一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并没有在耳边停留多久的破风声。
以血液形成的长枪没入了正准备跑出去通风报信的士兵的胸膛,直接贯穿了心脏。
从后背喷涌而出的鲜血形成了第二把长枪,刺入了第二个人体内。
第三把,第四把。
直到周遭除我以外的人永远失去了行动和发声的权利后,那些用血液形成的长枪才像是失去了动力源一样,洒落到了地面上。
即使身上没有沾到一滴血,但周围存在感强烈的腥臭味还是不断提醒着我自己身处在一个什么环境之中。
“为什么......”
像是蚊蝇一般的音量,不过少女依旧是听到了。
“人造人?或者说是改造人?能同时使用两个能力不是很正常的么。”
说话声非常流利,和之前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而且,即便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声音当中也没有些许动摇的感情。
“之前声带出了点问题就跑出来给你带来麻烦了,听人断断续续讲话应该挺痛苦的。”
突然道歉了。但并不是为现状而道歉。
虽然很想大声质问,或是责备。但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哪种立场之上责备她的所作所为呢。
“约舍夫将军知道这件事吗。”
直到最后也没把质问或是责备的话语说出来。
“应该见怪不怪了吧。”
少女思索了下,给出了这个回答。
“侍奉在王身边的臣子应该做好应对政变的准备才行。我相信站在殿堂之内的士兵也早已做好被不同政派不同立场的人杀死的准备。”
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么。”
她顿了顿,郑重其事的问我。
“好好谈谈吧,瓦兰丁·维利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