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优月,怎么了?”话题的发起人雨森唯答道,她也从来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牧野遥。
“优月姐姐……”遥一阵失神,念出了这个称呼。她的声音轻若无言,加奈和唯都没有听清。
长门优月。那是牧野遥家庭发生变故前,她最敬仰的姐姐,也是最好的玩伴。当初以姐妹相称,说是要一辈子都做彼此最后的朋友,最后也无疾而终。不是哪一方故意违背誓言,而只是因为那个人渣,彻彻底底改变了小遥的人生。
命案发生后不久,小遥就被警方控制住了。第二天再往之后推,优月就再不曾见到过小遥重返校园。也不知道小遥休了多少天课,忽然有一天班主任来到班里,宣布牧野遥已经转学了。一面都不曾再见,遥就这么在那所小学消失了,就这样不辞而别。
小遥闭上眼睛,回忆起优月姐姐的相貌来。在判决结束后,小遥不是没有和优月见过面。别的同学不可能得知的事,以长门财阀的能耐来说,打听这么一个消息不过是毛毛雨而已。优月了解到小遥遭遇了家庭变故、亲手杀了人、以及因为年龄及情节被判无罪后,第一时间赶去了小遥新转去的学校。不过那时,牧野遥见到优月时说的第一句话却相当残忍。
“你是谁?”看着寻来的优月,牧野遥冷冰冰地回道,她的眼里完全没有高光。
那时牧野遥已经精神恍惚了,重大的打击让她无所适从。不过那时的她是失忆了吗?时间太久了,连遥自己也记不清。而除却精神恍惚的因素,遥可能当时是觉得自己这种杀了人的家伙是配不上做优月的朋友吧。
总之,那时的牧野遥眼神一片混沌,精神也趋于疯狂。她以拒人千里的仪态对优月下了逐客令。当优月表示不理解要继续靠近她时,她歇斯底里地让优月滚。
遥在优月的面前,决绝转身。自此山高水阔,再无消息。
几年转瞬,牧野遥在接受心理治疗的情况下,慢慢可以正常生活,却也终究不能变回从前那个活泼伶俐的女孩儿。至于优月其人,遥也将她在记忆里雪藏。
在遥的心里,自己的人生已经早已割分为两个阶段,以妈妈的离世为界限,泾渭分明。优月则是属于过去的阴影,遥本打算遗忘她的。初中到高中这段漫长的时间,优月都毫无声息。牧野遥都觉得是那时阴郁的自己已经彻底斩去了与优月的关系,但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追来?
“遥……遥?你怎么了?这个名字……这个人伤害过你吗?”趁遥默默出神之时,加奈已经携着一阵香风到了她的身前,前倾身子,轻轻地问道。
面对近在咫尺的关切目光,牧野遥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个旧识而已。”
“……旧识?”
“嗯,我不想多说。”牧野遥望向加奈,眼神里微微透露着疲惫。
倚在柜台的雨森唯听着这里的对话,若有所思。和长门优月对话过的雨森唯知道,她也用了“旧友”这样相似的说辞。而且,以雨森唯敏锐的直觉来说,她可不信普通程度的老朋友会专程要为牧野遥而转学过来。
优月要转学这件事,唯可还没告诉前面的那两位。虽然优月自称还不知道转去哪个班,但联系到优月询问牧野遥的事,基本也能猜个大差不离。
长门优月的到来,给雨森隐隐带来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加奈这么信任唯,给了她做朋友的机会,唯自然不会辜负这份信任去搞事。但是不插手归不插手,如果牧野遥真的和长门优月有什么渊源的话,雨森唯也不会浪费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不想多说的话,那就不说了吧。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好我们的当下。”加奈微微弯腰,把自己的额头贴着小遥的额头。轻柔的吐息喷在了小遥的脸颊上,让被加奈的气息包围的小遥感到一阵安心。
“好。”遥闭上眼睛,如婴儿般呢喃道。
雨森唯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视线移到一边去,再盯着这两个人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转向柜台的方向,又看见观月把玩着爱夏咖啡师的头发,好不亲昵。
雨森唯不好意思再盯着两位前辈猛看,又把视线移到店外,结果又瞥见伊莫琴硬挽着凉风青叶版的矢崎枫走向了店里。没错,没有女仆装的限制,今天的矢崎枫套上了高峰送的COS服。
这一对对的,看得雨森唯咬牙切齿。
嗯?这个世界怎么了?这群同学和姐姐们怎么都这个样子的,真就都成双成对的呗?
见到有客人来了,爱夏咖啡师果断地拍开了观月的猪手,客气地问道:“两位都喝点什么?”
爱夏对伊莫琴的印象并不深,不过矢崎枫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就是昨天跑来跑去端咖啡的那个小小只的女仆嘛。不过就算知道她是谁,爱夏咖啡师也没熟络到和她打招呼的程度,所以她依然一板一眼地把两人当普通的客人来招待。
“麻烦来一杯曼特宁。”伊莫琴还是选择了和一样的饮品,看了一眼身旁望着菜单一脸纠结的矢崎枫,就知道这个家伙不常喝咖啡,于是又对着爱夏咖啡师道,“再麻烦给她来一杯甜一点的咖啡,什么都行。”
雨森唯就远远地在一旁打量着这两个人走向一桌坐下,说说笑笑。现在的她可不适合出现在栗川和矢崎的面前。不过单从表面来看,那两个人应该也算是比较亲密了,就是不知道伊莫琴有没有把握住机会,进展到哪一步了。
真是奇怪啊,总感觉身边的“同类”多得吓人呢。正常女生应该是喜欢男生没错吧?又不是人人都像自己一样被渣男玩弄过情感。
“好的,稍等。请那边落座。”爱夏轻声道,转身做起了咖啡,顺便向观月吩咐道,“一会儿你把这两杯给人家端过去。”
“诶?我可不是服务员!为什么你不使唤加奈和小遥啊,她俩才是女仆!”观月闻言冲着爱夏抱怨道。
“我和她们又不熟。”爱夏看了一眼远处正切切耳语的两位女仆,也不想打断她们,“再说,你不是要扮我男朋友吗?这都不愿意做么。”
爱夏嫌弃的语气刺激了观月。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浑身都是干劲了啊,my sweetheart!冲你这句话,你就尽管使用我吧!”观月硬气地拍了拍自己的欧派。
“……你还真是老样子。”
爱夏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