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玩偶一直是很多小孩子喜欢的玩具，不论哪一个种族。
但雷米却将它丢掉了，丢在了那一片废墟。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沾上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的匕首。
这可一点也不像一个小孩子的玩具。
亚人的生命体系与人类不同，他们一生大部分都保持在壮年，直到某天一觉醒来，一夜白头。
雷米在日夜不断地成长，他自己也意识到了。
“快要五岁了...马上...就要离开主人了吧...”雷米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这是亚人的传统，千百年来，永远也不会变。
成长，代表着失去吗？
...
...
离开了雪山，除了路上的几个小据点，军队暂时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敌人，每一次都是火力覆盖后跨过废墟，皖丹全程都没有参与过。
没有人提到，但大家全部心知肚明。
虽然圣女耗尽生命之火，重新点燃了皖丹的人性，但是他的身体依旧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再一次使用暴食的力量的话，还没有等到灵魂消散，身体就会提前幻灭。
被吃干挖净的皖丹，留下了一具风干的空壳。
“这东西...这是害人不浅啊...”皖丹拿着咬合面具，脸上显露出僵硬的微笑。
“该喝生命药水了。”1029拿出一瓶高纯度的浓缩药水。
“啊...谢谢。”皖丹像喝药一样仰头灌下。
这只是续命的手段。
“1029...”皖丹叫住了机器人。
“什么事？”
“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次使用暴食了吧...”皖丹盯着自己无力的双手。
“消耗很大，但是好好疗养的话。”
“啰嗦死了，说真话。”
“再用一次的话，你只能撑三分钟。”
“然后？”
“会死，连渣都不剩。”
“呵呵，那么...我该怎么办，掏空了老底，连复仇的资本都...”
“终会有办法的。”
“这样啊...”皖丹知道这是敷衍，但他还是装作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放下了咬合面具，望着晴天白云。
他呢喃着，抚摸着靠在自己肩头的雷米。
“我好像已经...没有办法保护你了...”
...
...
“安格雷，你确定要去这个地方吗？”爱丽丝站在一位身裹黑袍的工匠身后，周围是渗人的木偶。
“一心扑在玩偶上的你居然也会答应出战...还选了一个这样的地方...”工匠放下手中的铁锤，坐在案板上，耐心地听着。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在老友梦魇死去之后，就更为沉默了。
这个世界上，可以陪伴他的，只剩下了木偶，更多更多的木偶。
“那后面是一片乱葬岗。”他慢悠悠地吐出了这一句话，没有任何恶意，但爱丽丝却内心一震。
她一直都知道，面前这个身上，有着世界上最为卑劣，最为恐怖的法术。
“好吧...那么，你需要多少士兵？”
“...”安格雷没有说话，他认为爱丽丝可以明白。
“那么，就让你自己去吧...记住，可不能再失败了。”
“谢谢...”工匠带上几张发黄的玩偶图纸，飘然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