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对双臂失去控制了。
军姬这样想着,她没有办法感到疼痛,神经早就已经坏死了,让人在刀山火海中继续向前爬行的方法只有自己隔断痛感神经。
圣女从她的身上起来,张开翅膀,烈焰最后的尘埃在空中将自己燃烧殆尽,在相互贴近的一瞬间,军姬听到了怪物的喃喃自语,它的嘴唇没有任何动静,由此我们只好相信那是灵魂的悲语。
“我所赞美的...万物之主,生灵涂炭之时,却只能以金塑其身,茫茫天地,灯火万古通明...照亮,回家的道路。”声音低沉沙哑,无人能够明白,她究竟有着怎样的内心。
寒光闪烁的镰刀与炙热的一切形成对比,尖头对准了军姬的心脏,高高举过头顶,然后迅速劈下。
她闭上了眼睛,所谓旅途的重点,就在这个地方吗?为之努力了半生,却还是摆脱不了死在战场上的命运吗?
可是,军姬锁等待的被穿透胸膛的感觉并没有到来,倒影着血丝的镰刃并没有刺穿她的胸膛,她停在了距离仅仅2厘米的位置,一枚至纯之冰的箭头已经刺入她的腹部,在一旁,站着浑身是血的风铃,她握着长弓的手在不断地颤抖,右小臂上是一道不浅的伤口,正向外淌血,左大腿上还刺进去了一块玻璃碎片,她歪歪扭扭地站在原地,但始终没有倒下。
“不要小看我啊...要知道,我可是最会躲你们这些大范围攻击的。”
“你在干什么?!”旁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军医的手已经无法抓住这个明明比他小不了多少的百夫长,干瘦的脸上是宿命般的茫然。
他在后悔着什么?
也许...最后的朋友,也只留下了一个奔跑的背影吧。
最谨慎地,活到了最后。
回过头,却发现跟着自己奔跑的人全部都停在了原地,冲自己微笑,挥手,告诉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却永远不会再跟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百夫长举着散弹枪冲了过来,朝着圣女被冰封的一侧开了枪,圣女用翅膀护住了自己被冰封的一侧,暂时失去了攻击的时机。
朦胧之中,军姬感觉到有人正在将自己向后拖行,时那个军医,他努力忍住在眼眶之中的泪水,做出了最为不谨慎的行为,亲自冲上战场,将军姬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
这是他可以为那个兄弟所做最后的事情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是我帮你的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虚弱的军姬问道。
“你是笨蛋吗!因为你是长官啊!长官!怎么可以去送死呢...那个家伙也是这么想的啊!”他怒吼着,将军姬拖到了士兵的包围圈内,几百只枪口指向了那个圣女,所有的人都在犹豫,他们希望那个百夫长可以跳开,至少可以趴下。
但这可不是英雄故事。
至纯之冰被融化了,军姬的镰刀如舞蹈般旋转,穿透盔甲,穿透底衣,穿透皮肤,划开内脏,刺破骨骼,最后又突破底衣,伸出盔甲,沾满了碎肉和鲜血。
百夫长嘴角已经鲜血横流,他慢慢的抬起了大拇指,脸上带着微笑。
“开枪!开~~~枪~~~!”军医浊泪横流,子弹倾泻而出,圣女带着嘲讽的微笑,将镰刀上地尸体甩下,顶住子弹,一步一步地靠近。
再过不久,又是一场屠杀。
“让我...起来。”军姬挣脱了医生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把我的手,放在我的后颈上...”她冷冷地吩咐道,军医照做了,他看见了她后颈的标记,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知道启动这个需要很大的决心。
他捏起军姬已经软塌塌的胳膊,将手指放在后颈,那个标志瞬间就放出璀璨光芒,是金色的...希望。
“抱歉,我可能没有办法履行约定了...”在被覆盖的前一秒,她最后一次望向了天空,两颗星星出现在了云层之中。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
“Memory fault...”(记忆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