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话？”
“没什么，既然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你也对她无感，说了也白说。”溪儿倒是有点打抱不平的意味了。
于明皓只是站起来拍拍屁股：“起来了，不然和你扯嘴皮子能说到下辈子。丫头，你下山之后……”于明皓还没说完，溪儿就打断了他的话。她近乎是不假思索地问出来：“所以你要下山杀掉迎接三派的人？”
“原来你还是知道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就永远不告诉我了吗？”
“可能会吧…丫头，你就帮我把那封信连带着这把剑送回肖家即可，难道我昨晚交代的还不够清楚吗？”于明皓明白自己这么做，她肯定会执拗地跟着自己一起去，因此交代了很多。
“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呢？！”溪儿鼻尖一酸。
“我怎么不能一个人去？”
“那你怎么能够丢下我一个人！”
“我……我没有丢下你，我假若成功后，一定会来肖家找你的…溪儿你身上的担子已经够多了，我连你的断剑都修不好，我能干什么？”
话说完溪儿就犹豫了，师傅和师兄的确交给自己的事没做完，贸然动手肯定会要坏事的。
“所以你就直接告诉不好吗？有什么艰难险阻，我们不能一起面对？”
于明皓长叹一口气：“溪儿你……是不会懂的。”
溪儿慢慢道：“……为何，少爷你要这么急呢？今日不杀，还有大把机会。”
于明皓捏着眉心：“不，非今日不可，凝儿的身份尚未暴露，为了保护她，一定要杀了玉林军统领……”
“所以一定要提前在山下杀掉他？”
“而且必须一击必杀，不然他来山门时一定会见到大师姐和凝儿，到时就晚了。”于明皓早想过会有怎么样的退路，真正面对时却是计划比不上变化。
“我懂。”她应声点点头。
“……”于明皓止住了脚步，忽然转身看着身着黑衣的女孩，她也是与自己无差的年纪。若是在山下就是私塾里念书的年纪，也不过是孩子…“你大可不必在我身旁，不如……你先下山，我去杀那统领。”
“……”溪儿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不必担心…我不会送死的，你知道的，我一向给自己留有后手。”
“那是什么后手？洗耳恭听…”
她话音刚落：“咔擦！”
于明皓想过自己下山后有多少困难，但不曾想今天到了半山腰她居然一剑斩断了铁索！应声而断，断掉的铁索连着木板坠落山崖底下，传来跌落山下河水的响声，悠远长久。剑出收鞘，她飞身拉住未断的另一根铁索，一手拉住铁索一手持剑对着自己。这一连贯的剑法行如流水，像是她早有预谋的行动。
于明皓有一万个策划都被她一剑斩断了，他此刻眼中的黑衣女孩都看不懂了：“溪儿…你，你这是干什么？”
“断绝掉你去的念头，没有我，你无异于送死。”这话并不是嘲讽，而是她的直言直语。
————————————————————————————————————
山下集市里熙熙攘攘，伴有玉林军的一行人绕过集市往山上来，虽然少数玉林军精锐伴行，但这周边地势偏远，并无反叛势力。
行在军前的一老一少正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出京城的趣事：“楠儿出来时为什么不多带些点心，师傅我一路上烙饼吃得要反酸水了。”
“师傅，我不是说了点心都预备送给他们吃吗？你别打这主意，小心甜掉牙。”
“行行，他们也未必喜欢你带的点心，山上的孩子靠山吃山，山珍野味未必不比你的点心好吃。”
“那可不是这样，备好是心意，人家喜不喜欢又是一回事，让我两手空空去接他们像什么话？”
“楠儿哈哈，你也要面子不是？你当后辈来就是，你又没有必来的责任。”
“这次上山你的见面礼拿好了没有？”
“当然师傅，我为了这次见人家可准备了一个大礼，山间的孩子肯定喜欢的。”
“不是要你例外备一些衣物了吗？有没有准备好？他们中大多都是流浪的孤儿，此次下山肯定穿得不合时宜，要”
“嗯，据说女孩较多，我特意备了好几箱子，喏。”她说着笑指到后面多出来的四五辆马车。
“怪不得我们临行时在城门口等了你那么久，原来多出来的都是你干的哈哈。”
“那可不，我是没想到真的会有女孩，平日里皇家医派鲜有女流。”楠儿意外地说到。
听罢他重重叹气：“……也是无可奈何，当初收留他们的那个医派掌门没有想过那么多，他做事向来随心，没想过有一日天下太平，这些孩子也要离开他。更没想过女流之辈如何行医……”
“原来如此……”
“也不知道我们这次一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们这次来也许不算是好事，可肯定不是坏事……师傅你就放心好了。”她安慰着说到。
“……嗯。”
“师傅认识那个掌门？”苏楠好奇地问到。
“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他肯定是不认识我的……”
“哐当！”突然天降下数块木块碎片跌在山下湍急的流水中，山崖边响起断裂的声响，回音传来，顿时玉林军的精锐齐齐上前，环视周围。
“啊怎么回事？”苏楠被吓了一跳。
“楠儿你先退后…”
“好。”
一名身手矫捷的玉林军上前回话：“统领！是从崖中跌落的木板，没有见到尸首，四周也没有人的踪迹。”
“嗯，给的地图有没有标到这处的山间桥梁？”
“有！是必经之路的半山腰的过山铁索桥，长……”
“行了，我们还有没有其他路？”这位早已厌烦惯了行军律条的统领还是头脑清醒，第一想到的是崖上的铁索桥。
“暂没有见到其他去到这无名山的路，斥候还在探查。”
“……那怎么办师傅？”
“楠儿别急，你先去山下帮我们买几样重要的东西。”
“怎么师傅？现在就要吗？”苏楠有点急了，到了山脚却不能上山。
“是，楠儿去吧，我拿纸笔写过你。你和几位玉林军的小子一起去，安全起见。”
“…小翠，一起走，我们快去快回。”苏楠嗯嗯地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