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雨天。
雨水不断地冲刷着樱花,把本来就残缺的樱花变得更加零散,冲刷下来的樱花因为无人打扫而铺满了路面,这场雨过后,樱花也要谢了。从绽放之时,不过七日。昨天晚上没遇到樱,我撑起雨伞,决定到咖啡馆里去看看。她说她很喜欢下雨时的那间咖啡馆,周围的绿萝青翠欲滴,能隔着玻璃静静地观察街道的风景。
于是我撑着伞走出了家门,猫在门口趴着,见到我只是懒洋洋地抬了下头,接着又窝成一团。
街道上满是树木的气息,只是因为下雨,空气变得很闷。我一个人走过初次相遇的街道,穿过路边在风雨中摇动的樱树,推开那家咖啡店的门,这里还和第一次来一样,只有两三个人而已。没有小提琴的声音,樱也不在。我要了一杯最浓的咖啡,选了靠窗户的一个角落坐下,像樱一样看着窗外的街道。
穿着雨衣或者打着雨伞的行人快步走过,也有躲在屋檐下暂时避雨的行人,低头看着手机,脸颊被屏幕照亮。樱花成片成片地被打落,上次来还是茂盛的很的樱树,现在只剩下了密集的枝条,上面的花成了零星的点缀。不过那些失去了花的地方开始显露出绿色,它小小的叶蜷缩在里面,坑坑洼洼,麻麻点点,滴滴答答。
雨点敲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凸起的印痕,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樱......现在在哪呢。
对了,今天并不是休息日。
咖啡很苦,深深的苦涩萦绕着我的舌面。
望着街道出神了大概有几十分钟,店内进来一个人,她穿着学校的制服,鞋子上沾满了雨水,是宫田。见到我,她鞠了一躬后跑进了准备室。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便装。她端着一盘点心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给,这是给社团指导的报酬。”
我谢过她,顺便问了问社团的情况。
“练习的还算不错吧,都是托了您的福,下个星期就要演出了,这段时间还请您多多关照。”
“没有的事。”
路边一个妇人领着孩子,撑着伞走进店里,门上栓的铃铛轻响 她坐在远远的角落里,整理孩子的衣领。
“对了,你和织雪樱在一个班吗。”
“不......我们之前是一个班的,今年分班了就不在一起了。不过我经常去找她玩,或者邀请她到我们社团来,她的小提琴拉的很好。”
“她.......在学校是个怎样的人。”
我犹豫着说出这句话。
宫田的眼睛盯着桌面。
“怎么说呢,虽然没有人讨厌她的样子,不过朋友并不是很多。啊,我的意思是那种知心朋友。”
“什么意思?”
“嗯......因为樱很优秀啊,所以有点不太让人接近吧。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在看书,但并不是说被人冷落的意思,班级的活动会积极参加,也经常能看到和其他的女生走在一起。只是感觉......她很难把自己的真心透露给别人吧。”
我看着那块蛋糕,切成三角形的蛋糕侧面能看出有好几层夹料。
“啊,对了。这两天樱没有来上学哦,好像是请假了。”
“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樱请假的时候很少,而且......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不会知道的。”
有人叫宫田的名字,她站起来,鞠了一躬后就走了。
那块蛋糕我没有吃,站起身拿起伞走了出去。街上的雨依旧连绵不绝,我踩着满地的落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了。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自觉,等到反应过来后已经到了学校门口,学校的门关着,因为下雨操场空无一人,草坪呈现出一种鲜亮的绿色。商业街上,店主们躲在自己的店里或者聚在一起,享受没有人的清闲时光。我站在曾经走过的田垄前,麦子在雨中变得挺拔,只是那条田垄应该是无法再走了。我绕了个圈子,跟着记忆来到了樱的家前。雨水冲刷着写着“织雪”两个字的牌子,我站在她家门口,犹豫着要不要门铃。
或许是犹豫的时间太长了,背后福利社里的看店人,隔着玻璃盯着我。
我抬起手来,按了下去,手指传来雨水冰冷的触感。
“哪位。”
“我是来找樱的,请问樱在家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打开了门。
樱的面容从门口探出来,只是皱着眉头,表情很疲惫。
这是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