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院子,种的花被搬到屋檐下,雨水从檐角流下。
“你是樱的同学?”
“不,朋友而已。”
“什么朋友。”
“就......普通朋友吧。”
她皱着眉头盯着我,烦躁地把面前的头发别到耳后。
“进来吧。”
我从她让开的门缝进入玄关,一股颜料的气息铺面而来,樱的姐姐围着围裙,上面各种颜色的燃料混杂在一起。我放下伞,脱了鞋子,跟着她走进去。
“请问......樱怎么了吗。”
“感冒。”
只是感冒吗。
忽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放下了,轻松了许多。
客厅不是很大,但是看起来很宽敞,没有放很多东西,只是在靠着窗户的一边摆着一架三角钢琴,施坦威的,漆身是磨砂黑,敞着琴盖,上面放了两页谱子。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石膏头像,旁边放着速写本和铅笔。
她领我上了二楼,木制的楼梯吱嘎作响。樱的姐姐只是把头发在脑后随便绑成一束,身上的衣服也是比较旧的,像是工作时会穿的衣服。
“她就在里面休息,现在应该睡了,请不要打扰她太长时间。”
我点点头,她说完就打开了旁边的一扇门走了进去,看来是她的房间。
我对着樱房间的门轻轻敲了几下。
“姐姐?”
含糊不清的声音。
“是我。”
“欸?你怎么来了。”
她听起来像是吃了一惊。
“我......好几天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抱歉,我能进去吗?”
“等等啊......咳、咳咳。”
好像感冒的很严重的样子,接着听到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概有一分钟的样子。
“好啦,进来吧。”
我推门走了进去,进了门之后,那股油画的气息就消失了,屋里弥漫着一中很好闻的甜味,像刚做出来面包的味道。樱蜷缩在很厚的两层杯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我。
“你这是什么造型啊。”
“呜......”
她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一点,脸颊很红,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怎么突然就感冒了。”
“就是......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冲了个澡,因为天空很漂亮,所以没有吹干头发就到了院子里兴致很高地去拉小提琴了......《沉思》还没拉完,打了个喷嚏,回来就发烧了.......”
我摇着头叹了口气,找把椅子坐下。
“什么嘛,居然这样幸灾乐祸。”
她蒙起头翻过身去,背对着我。
房间很整洁,书架上摆满了书,小提琴盒子靠在墙上,看来是收起来了。
“我说啊,你这样蒙着头不会很闷吗,这样不利于康复喔。”
她缓慢地转过头来把被子掀开,露出脑袋,她的脸整个染上了红晕,头发乱糟糟的。
“呼~呼吸新鲜空气真好啊。”
“不知道是谁要把被子蒙上的。”
她又咳嗽了起来,我找着水壶给她倒了杯水,杯子里插着吸管,她用吸管缓缓地吸着水。
我观察着她喝水的样子,可能因为蒙着被子,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额头的头发被汗水粘湿,紧贴在皮肤上。
“看什么啊。”
她不满地嘟起嘴。
“呃.....其实想告诉你,你额头上长了个痘痘。”
“嗯嗯?”
她慌忙伸手去挡住额头,然后小心地试了试位置。
“你居然真的信了。”
她的脸变得比刚才还红,双手钻回被子里,又把自己蒙上头来背对着我。
“连病人都不放过。”
但是后来她还是转过头来了,我给她削了个苹果,然后聊了会天。我告诉她那棵樱花树的故事,她静静地听着,然后说,“等我好了之后再去那上面看风景吧。”其实下雨过了之后,就不会再有樱花的景色了,但是我并没有这样和她说,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她。我想起房东给我的山茶花茶,据说能清肺,就说带来给她。她生病之后,就像一个小孩子。
因为考虑到她还在生病,我只呆了半小时左右就走了,然后让她好好休息。她的额头还是很烫,我又倒了一杯水给她喝,然后退了出去。
“聊完了?”
樱的姐姐,拿着手机站在我的面前。她换了一身衣服,没有了颜料的味道,她从手机上抬起眼来看着我。
“我是樱的姐姐,织雪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