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来,雨下得大了,噼噼啪啪地敲着玻璃,击打着残败的樱树。
——你没有写小说的天赋。
我举起自己的右手,中指的右侧已经有一层薄茧,是写字太多的原因。从国中以来就一直在写,那时候的语文老师还鼓励我,让我多去写点东西。高中也加入了文学社团,写的东西发到校报上也有很多人去看。只是,决定要成为小说家以来,寄出去的投稿都被一一退回。
自己还真是无能啊。
我看着床下堆起的退稿信,拿过一封来随便翻着。
“阁下的小说虽然文笔流畅,但是剧情却古板老套,没有新意,使人兴致阑珊。”
退稿信从我手中滑下,跌落到地板上。
我重新躺下,望着天花板。
还要再试一试吗。
——你可能会写出一部像样的作品,但绝不会是一篇杰作。
可是,她懂我的什么。
只是......
一直以来都无视这种看法的自己,为什么会对她的话动摇了呢。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没有看屏幕,它在桌子上震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走过去,拿起电话。
铃声停了。
但是紧接着第二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
“......是阿英吗。”
“是我。”我叹了口气,坐在床上,“妈,有什么事吗。”
“阿英,你已经半年没回来了,家里打电话也不接......在外面有好好吃饭吗。”
“妈,我能照顾好自己。”
“......工作有进展吗。”
“还好,已经在地方的报刊上发表了几次东西了,不过家里那边估计是买不到吧。最近打算向全国刊物投稿,那时候你们就能看到我发表的文章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
“阿英......其实我们还是想让你回家,继承家里的产业......其实你回家后对写书也并没有什么影响,家里的活也不忙,有很多的功夫能留给你写......”
“妈,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
“......不是。唉......你爸生病了。”
“生病了?什么病。”
我忽的想起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仿佛又闻到了万宝路那种刺鼻的气味。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普通的感冒。你知道,最近流感挺严重的......但是怎么说,我和你爸都老了,到了这个年纪,就一年不如一年了......把你叫回来,也是无奈之举。”
“......我知道了。”很少见的,我没有顶嘴,“妈,还有事吗,没事就挂了吧。”
那旁沉默不语,我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桌上的书稿,咬了咬牙,牙根被我咬的生疼,我把这些书稿订起来,塞到袋子里,抄下我桌子上的一个地址。
装着山茶花茶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我一并拿起,撑开伞走了出去。
街上的雨下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