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利的汽笛叫醒了睡梦中的我。
朦朦胧胧中,能透过车窗看到岸边的零星灯火。
我跟随着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走下列车,我并没有带什么行李,只是提着一个手提包,里面装着她送给我的《莎乐美》和其他的一些必需品。
出站口人山人海,去周边地区的大巴热情地拉着客人,现在还是三月中旬,樱花还没有盛开,只是羞涩地掩饰着即将到来的绚烂。
樱,她会在哪里呢。
阴暗的天空,像是一场雨结束之后,还在预谋着另一场,厚重的云彩盘旋在头顶。
我看着熟悉的车站,我离开时它就是这副样子,我回来时,它只是墙壁略显破旧,无论是来这里的人,还是从这里离开的人,都并没有什么变化。
明明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我也已经三十岁了。
我推开拥挤的人群,埋头走了出去,被我推开的那个男人,不满地向我的脚底下吐了口痰。
樱会在家里吗。
不知道我的信有没有寄到她的手上。
我走过小镇的街道,脚下的青砖与墙壁的交接处长了不少的青苔和杂草,但是墙壁明显是翻修过的,新水泥的痕迹很明显,街道两侧的樱花树虽然还没到开放的时候,但是只看枝干也很是茂盛。
不知道樱现在在做什么。
她还在拉小提琴吗。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今天的日期。
三月十七日。
我走过我离开时走过的道路,向着我朝思夜想的那个地方走去。
阴霾的天空,透过头顶樱树的树枝倒映在地面的积水中。
空气中充满着树木枝干浸水后清新的气息。
雨,就这么不讲道理地下了下来。
我遇到织雪樱的那天,天上也下着这样的雨。
我不禁想起,如果那天她没有邀请我和她共打一把伞的话,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呐,我们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怅然独立的雨街,我期待有人能再这样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