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到神州啦!”沧海东方机场,伊丽丝从廊桥走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太累了……呜……”
“确实……而且途中还遇到了强气流……都快觉得要掉下去了一样……”雫扶着额头,脸色看起来并不好,“未来倒是睡得很香。”“唔……可是睡太久了也好累哦……”未来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好啦好啦,飞机上的不快都已经过去了,难得的集体休假,接下来我们就好好地玩吧!”赫卡蒂把提包挎在肩上,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没错没错!我一定要吃个够!油条煎饼小笼包蝴蝶酥梨膏糖五香豆……!”伊丽丝立马恢复了精神,一口气说了好多吃的。
“你就想着吃……唉……”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关系嘛,吃饱了才有力气玩啊!”伊丽丝试图反驳。
无奈归无奈,出了机场,一行人就来到了市区的商店街。这儿是沧海市最热闹的街道之一,有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当然,也少不了美食。
“唔唔唔大姐你快尝尝这个,真好吃!”路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吃店里,伊丽丝满嘴塞着冒热气的小笼包,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一边不忘夹了一个给对面的赫卡蒂。“果然网上的攻略说的没错,神州真正的美食,都是藏在街巷里的!”
“哎呀伊丽丝你慢点吃好不好……”未来坐在一边,一脸嫌弃的样子,“能不能有点吃相……”
“唔可是这个真的很好吃啊。”伊丽丝非常努力地咽了下去,“雫姐你也来一个吧?”
“嗯……确实味道很好……皮很薄,汤汁味道也很鲜美……就算咽下去了,嘴里也好像还萦绕着那个味道。”
“对吧对吧!”伊丽丝很开心,“说起来,我们一会儿去哪儿?”
“不知道!”未来没好气地回了个白眼,“我现在宁愿和队长一——”冷不丁看见赫卡蒂不怀好意的眼神,“……还是算了……”
“抱歉,我比较习惯现成的计划,不太擅长做攻略什么的呢。”
“既然大家都没有想好,那我有个提议!”伊丽丝兴奋地补充,“不如就去附近的那个游乐场吧?我刚刚在街上看到有人发游乐场的宣传单,说是玩了一定的项目就可以拿一张指定餐厅的优惠券呢!我们一起去的话不就有四张了嘛!!”
“……”三人一阵无语。
“你这是还没吃饱么……?”赫卡蒂说着夹起筷子,“嗯?怎么一个小笼都没有了?”再看对面,伊丽丝的嘴里正大嚼特嚼。
“大姐你还要吃吗?这有什么难的。”伊丽丝转头冲着柜台后面叫道:“老板,麻烦再来一客小笼包!……啊不,两客!”
“好嘞!”见客人们吃得这么开心,这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也愈发爽快起来。
“钱包啊……”赫卡蒂一脸黑线埋在胳膊下。
“呃……队……大姐,给的休假不是总部有报销吗?”茶杯后的眼睛传来雫的疑惑。
“可餐费是自己付的啊……!我们的工资就这么点,不过好在平时也省下了不少。”赫卡蒂苦笑着叹了口气,“算了,吃得开心就好。”听闻此言,雫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茶杯碰巧落在从窗户洒进的阳光下,反射出沧桑的亮光。
“嗯?你们在说什么?”伊丽丝抬起头,嘴里嚼着食物,筷子上还夹着半个馄饨。
“啊没,没什么。”雫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来嘞!两客小笼包!”老板捧着两个蒸笼,大方地往桌上一放,“请慢用啊!”
“谢谢。”雫向老板道谢,又问:“对了老板,请问,这家店的名字,吼姆,是什么意思啊?”
的确,在这条热闹的街上,“吼姆”这个名字,无论是发音还是字面,都不免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店面的招牌似乎也已多年没有清洗过,和其他店家比起来,明显是有些上了年纪,泛黄无光,简直完全没有什么吸引人的感觉。大概还能开在这里,是仰赖于老板的手艺吧。
“喔你问这个啊!”男人转手一指,“看见那边冰箱上那个黄色的玩偶了吗?它就叫吼姆。”在墙边陈旧的冰箱顶上,一只破破烂烂的布偶斜靠在墙和盒子之间。身上的黄色早已禁不住时间的风尘而褪去,耳朵也无力地耷拉下来,只有脸上龇牙的笑容依然定格着。
“呃……是类似吉祥物那样的吗?”雫不解,“为什么会那么破旧呢?”
“吉祥物吗……”男人眼里的光有些淡下来,“大概吧……那个玩偶……已经在那儿放了好多年了……!”
看见四对好奇的眼神,他索性从旁边一桌抽过一把椅子,在她们旁边坐下。这会儿还没到饭点,小店里也只有她们一桌而已。“各位姑娘不嫌弃的话,我就讲讲吧。”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那个玩偶,是很多年前,我亲手给女儿做的。那个时候,她还刚上小学吧……有一天她看到路边商店里卖的兔子玩偶,很想要。但那个时候,生意才刚刚开始没多久,我老婆也死得早,我一个人靠卖早点卖小吃养活家里。我没钱给她买那个玩偶,就自己回来,拿布简单缝了一个给她。”
“好在,她还很喜欢这个布偶,给它起了个名字,就叫吼姆,总是带在身上……直到……直到八年前,她有一天回来突然跟我说,要去当兵上战场,到前线去打仗……我……没能拦住她……”
“您的女儿……”
“……嗯!她没能回来。”男人把烟放回嘴边想再吸一口,烟却不知何时已经灭了。“什么时候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后来有一天,突然有人给我送来一份信件。里面说,她为了保护战友,牺牲了。信里还有一些钱,是叫抚恤金什么的。我没敢动,就拿了一点,重新弄了弄这个店。”
男人看着那只像要散架的布偶,他望着它,它望着他。“吼姆还在的话,我觉得这个家就还在。所以……日子还得过下去,要好好过着……”男人有些腼腆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