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她之前都要杀你女儿了，你应该直接除了她，永绝后患。”
“事情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害了老婆，又害了女儿，真是太可悲了。”
“都是因为你优柔果断。”
“都是因为你——”
……
都是因为我。
是啊，连梓都告诫过我的。
“不计较？那你要等人死了才计较吗！”
等人死了才计较……囡囡会死吗？
清净猛然惊醒，先前在脑海中回响的女声也瞬间消失。女儿艰难地呼吸着，不死族的愈合能力在努力让她延续生命。
得找医生。
清净抱起囡囡，准备回到城里找医馆。
因为情绪激动，他此时此刻已然变成柳云叶的模样，可他并不在乎。
维丝挡在他身前时，他头都没抬一下，只说了句：“让开。”
“没想到你就是柳云叶，我今天必定要杀了你！”
清净对维丝发疯般的话语视若无睹，笔直朝前行进。
维丝气急，朝他捅去一刀，却被一旁的梓击中手臂，刀刃飞了出去，插到地面。
*
“治好她。”
头上顶着鹿角的医生在被阴影覆盖时，听见来者清冷的声音。对方连个“请”字都不说，让他很不满，然而当他抬起头，他却看见了一张阴沉无比的脸蛋。
明明是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庞，此时此刻却被阴霾覆盖，狰狞得宛若地狱的修罗。
看起来不是来看病，是来索命的。
对方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胸口躺着血，嘴唇发白，奄奄一息。
“救她。”
“……是！”
他的求生欲让他答应了，接着他便让对方将女孩带到内室去，开始救治。
守在室外，清净懊恼地捂着头，无法思考。
魔虎站在它身前沉默着，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沉痛。
刚刚他跌跌撞撞地要回城时，魔虎突然出现，将他们父女俩驮了回来。
安静无声的状态持续了二十分钟之久。
期间，清净的动作保持不变，魔虎亦然，有着莫名的默契。
倏地，什么东西震动的声音传来。
清净循声望去，发现震动的是口袋中的通讯器，这是他们临行前白医生塞给他的，说是如果他老婆出事，可以方便他们联络。
“喂，柳……清净，大事不妙了！”
“出了什么事？”
“有一支军队包围了我的医馆，我还隐约听到他们说我和柳云叶有关系，要来搜查我的医馆，想必也会把我抓走……他们现在上楼了，过来了！”
通讯器的另一端传来吵杂声，白医生似乎暂时放下了通讯器，和士兵争执起来。
“干什么？把我的病人放下！那是魔草不是魔兽，你捉来做甚？放开它！你们唔唔唔唔！放——”
白医生的声音越变越小。
“队长说了，可疑的东西全部带走！那些可能是柳云叶的东西！”
啪！
手中的通讯器滑落在地，出声孔仍旧传来医馆那一边的声音。
清净瞪大双眸，完全不晓得事情为何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似乎在哪一个瞬间，全世界都知道柳云叶的存在，甚至将目标锁定在他和囡囡身上。
他只是想一家人好好地生活，可平静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即便安分守己，也守不住这个家。
他招谁惹谁了？就因为他前世是柳云叶，所以他和他的家人，就必须遭受魔族的百般迫害？就像无辜的魔兽，要遭受全世界的排挤？
他到底，该怎么做？
“魔虎……我该怎么做？”不知不觉，泪水盈眶，在他眼角滑落。
“杀了他们。”
有人回答了他，却不是魔虎的声音，而是那个讨厌的女声。
“杀了他们，将他们贱踩在脚底下，就像以前那样。”
像以前那样？
“对，像以前我教你的那样，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这个世界的顶端。”
顶端？是……什么？
“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晓，统霸魔界，是你的中介点。”
女声越来越清晰，清净甚至能听出里头参杂的机械化音节，这仿佛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的声音，让他越发恐惧，越发确认自己曾被这个声音支配。
你是谁？
脑中安静下来，不再有任何声音。清净捂着脸，眸光一点一点失去色彩。
良久，他一字一顿地做出结论：“魔王之位，我要了。”
他会夺回，那些魔伤害他家人的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