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章 青龙
雨势又大了一些，路上已没几个冒着恶劣天气赶路的行人。一辆出租车靠近符华并慢慢减速，司机短暂的按了两声喇叭，算是招揽客人。符华本想谢绝，但转念又乘上了车。
风雨自然难不倒她，但她需要一个舒适的状态。
按保守估计，青龙门的帮众有数万人，这个数字注定不能靠一己之力解决。靠武力镇压更是下策，就算有天命的全力支持，除掉这条龙，神州也将元气大伤。
——只能去引导这股势力。
符华突然明白了很多。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棋盘，“赤鸢”还要心甘情愿的走进去。
因为只有“赤鸢”可主持大局，避免神州与天命的冲突。
窗外，雨势比之前更强，隐隐看不清远处的景色。
“司机师傅，劳烦靠边停下。”
“你确定？这雨可比刚才还大了。”
“我去看望一位朋友，想带点礼物，劳驾等我一下。”
符华顺手递过去一张面额最大的钞票。
“不用，要买礼物的话，快去快回。”
对方的心境没有变化，不管是听到中途下车的要求，还是看到钞票时的反应。
没有失去生意时的焦躁愤怒，也没有看到钱财的贪婪，几乎可以肯定，司机也是青龙门的人。
在车停下的同时，符华的左手抚过他的睡穴。
——“谢谢。”
出租车留在了原地，这种旧式车没有自动驾驶，不会在司机昏睡以后自己做生意。
符华换了辆车，因为就在出租车的司机睡着的时候，跟着的第二辆车就已经停在路旁了。
“监控拍下了你的样子，如果你不想去跟警察解释的话，希望配合我们的工作。”
贼喊捉贼，符华这才是哭笑不得。
但凭出租车里留下的录音，不能作为正当防卫的证据。
她决定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
“……”
——“我去看望一位朋友，想带点礼物，劳驾等我一下。”
——“不用，要买礼物的话，快去快回。”
——“谢谢。”
在天文部的时候，夏夏是在睡袋里，这次穿了一套鸭黄的棉绒睡衣，正在颇有兴致的复盘那段录音。
“胡闹。”
生气无非分两种，一种是生别人的气，一种是生自己的气。不管是哪一种，都会影响人的判断力。所以符华很少生气，强大的精神力和丰富的经验让她的心境常年如止水。当她发觉到自己正在生气时，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师祖大人，虽然时间很短，但您的剑心乱了。”
符华没有否认，只听夏夏继续说：
“太虚剑法共分五蕴，乃心，形，意，魂，神。心蕴又分四境，各为止水，无尘，明镜，太虚。心蕴为入门功，但只有前三境可以口传身授，唯心蕴太虚，自通剑神。”
——凡剑有形，可剑心无形。
“我用明镜试出你不会武功，但你的剑心却用在了兵法上。”
“所以师祖并非心乱，是因心剑交锋引出了太虚剑神。”
——符华突然剧烈的咳起来。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太虚山的雨声。
——“东方甲乙木，卦主震，其象青龙。”
——那是上古洪荒之前，某个人在她耳边所说的话。
身体像有电流通过，在倒下之前，这具躯壳上的旧创伤，浸透了符华的意识。
以及混合交织的恐惧，迷茫，悲伤。
雨势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