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夜寒墨,有件事想再询问你一下。”
“什么事?”
“为什么我问起‘外面的世界’的时候,你拒绝回答了呢?随便说点什么糊弄我一下也行啊。”
被说到这一点,夜寒墨的身体稍微颤了一下,显得有些动摇。
“问这个干什么……”
“除了那个‘失误’之外,这一点也是我确定你身份的依据之一哦。很难想象你准备到这个地步了,在临场时会犯这种错。”
沉默了,夜寒墨明显表现出“不要多问”的意思,但注视了终华乐一会儿之后,先问了一句。
“我们……是‘朋友’吗?”
“嗯?我想想……现在还是‘非正式’的阶段,但我们早晚都会是朋友吧?”
“那,是告诉朋友,就没问题。”
夜寒墨这么说着,闭上眼睛摇头叹息。
“当你问起‘外面的世界’时,我就知道你还根本没有见过它。我……讨厌‘外面的世界’,它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所以我无法描绘出它美好的一面。我不希望你从我这里得到的第一印象,就是它值得讨厌的地方,所以我没有回答你。”
终华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十分开心地笑着。
“这算什么嘛……结果,是在担心我吗?”
“怎么?好笑吗?”
“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啊——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会关心对立立场的人吗?这样作为那两位的孩子不太够格吧?”
“我也不需要……他们的认可。”
夜寒墨似乎是想转移话题了,问道。
“你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吗?”
“当然想啊,但是父亲母亲还没有允许……”
听到这一句的夜寒墨,再度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也是,你还有这一面啊……”
“这是什么话啊,真让人来气!”(←最先说这种话的人)
夜寒墨站起身,一边开始活动身体,一边向终华乐询问道。
“我给你一个选择——‘乖乖女’或者‘外面的世界’,二选一。”
“……哎?”
终华乐还没有反应过来,夜寒墨就已经走向书房的窗边,在窗沿上摸索了一下,抓住了几乎不可见的几根细绳,用力一拉,那块厚重的玻璃完完整整地就着窗框掉了下来,被夜寒墨扶住,轻轻放在地上。
“是留在这里继续做一个‘乖乖女’,还是去‘外面的世界’稍微看一眼呢?”
看着夜寒墨指了指身后的空窗,终华乐才意识到——即使反锁了门,他也依旧可以轻易逃脱,或者说那是他早就准备好应对特殊情况的逃脱路线,只因为是被我抓到的才不使用。
“我不能……全都要吗?”
“别太贪心了哦。”
夜寒墨向着终华乐伸出手,与其说是让她选择,不如说他早就确定她会选择那一边了吧。
“你好狡猾……我当然……是想看了……”
终华乐也同当时的夜寒墨一样,露出有些认输意味的笑容,握上了夜寒墨的手。不等终华乐有所反应,夜寒墨就一步上前,拦腰抱起终华乐,让她紧贴在自己怀中。
“明白了,我这就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夜寒墨的微微一笑,让终华乐的神情也稍稍恍惚了一阵,趁着这段时间,夜寒墨直接从空窗中窜了出去,踏着外面花园的拱柱装饰,向着围墙移动。
“喂!夜寒墨!太、太快了啊!”
就算受过训练,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掉下去也知道该怎么做,但终华乐最终还是败给了恐慌,夜寒墨上下跳跃的悬空感让她不由得发出了低吟声,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别大叫啊,引来守卫就不方便了。”
话说,引来了守卫先生们也只是“不方便”而不是“逃不掉”啊……
接着,没等终华乐有几分思考,耳边就传来了夜寒墨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
“终华乐,你勒也得太紧了吧?”
“你、你少管!要是让我掉下去……”
“绝对不会的。”
大概和书上说的“过山车”一样,经受多次悬空感的终华乐都快要吐了,而夜寒墨只是翻出围墙,落地在山林之间奔走。即使感觉已经落地了,终华乐还是担心夜寒墨会乱来,始终没有睁开眼。
一小段时间之后,夜寒墨终于停了下来。
“终华乐,我们到了,睁开眼睛看看吧。”
稍微犹豫了一会,终华乐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灯火璀璨,由一个个亮丽的点构成的面,绚烂无比。
“这是……”
和书页上所见了更加奇异,楼房、高塔、街道、车灯……各式各色的灯光闪耀着,满足了某个少女对“外面的世界”的幻梦。
“‘外面的世界’,樱天市区。这里是我常来看夜景的地方之一,对于这片景色,我还是很有自信能让你满意的。”
夜寒墨将终华乐放了下来,脚上传来踏着地面的感觉,才使她发现,他们正处在一座山的高处,往身后看去,还能看到别处山间藏着的终氏别墅的一角。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站在山上,面前的灯光照着他们的脸颊,将他们的表情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对方。
“……没想到你会露出这种表情,真是十足的大小姐啊。”
“你才是……原来也会有这种笑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