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学校不上课。
在中午吃完饭之后,父母和爱琉就出去买东西了,他们要出去买什么飒也不知道。
体力不好的他当然不能跟过去,只能和姐姐留在家里。
「小弟,我们来玩游戏吧。」
「啊,可以……」
因为比较少外出,游戏和动漫经常是飒用来打发时间的对象,虽然他身体不好不能像御宅族那样长时间泡在屏幕前就是了。
把客厅的桌椅挪开一些空间,舞亚在电视机前铺上了柔软的地垫。
用遥控器将电视机切换到游戏模式后,她拿着游戏手柄,轻拍身边的空位,「来,坐这里。」
「嗯……」
应声,飒在姐姐身旁坐下,拿起了手柄。
「小弟,你想玩什么游戏呢?」往飒的方向挪近了一些,舞亚问道。
「啊…啊,什么都行吧……姐姐喜欢就好……」
因为是休息日,今天舞亚上身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短裤,露出了两条粉白修长的腿。
平时都用发带束起的单马尾也披散开来,那幽幽的发香非常好闻。
「那我们玩这个吧。」舞亚随手点进一个双人RPG冒险游戏,她并不在意玩什么,而是这个下午难得陪小弟独处。
「嗯。」
飒点点头,看向电视屏幕。
这是一个2D回合制的冒险游戏,常规的升级学技能完成任务并推进剧情,很老套,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估计姐姐是考虑到自己不能玩枪战格斗类的即时游戏才会选择这个的吧。
游戏开始,飒的身份是邻居家的大哥哥,有一天舞亚所扮演的小妹妹觉醒了勇者的天赋,为了变得更强,两人共同踏上了冒险的旅途。
两人所操控的角色手拉着手,踩过森林,平原,沼泽,沙漠,冰川,渡过大海,到达一个又一个的城镇,解决了沿途所遭遇的各种事件,两人变得越来越强,也获得了很多宝箱和奖励。
「额,姐姐,我是你的辅助,不需要那么多资源和装备的。」
「没关系的,这个圣盾给你,这个贤者的庇佑也给你,还有这个……都拿着……小心点,躲在我后面,别死了。」
「不,不对的吧,姐姐……我是承受伤害的盾战士,应该是我站在你前面才对。」
「不用担心,呵,这些杂鱼我一剑就劈死了,还想碰我……」
舞亚的游戏技术真的让飒惊叹不已,即使是这类毫无操作空间的回合制游戏她也能牢牢的掌控住局势,地图上的各种隐藏道具和技能都被她轻易找到,整个游戏的构成彷如脱光了衣服,被她洞察得彻底。
果然,姐姐在任何方面都出色得惊人,唯一能跟上她步伐的只有爱琉了,相比于两姐妹,飒就羞愧的发现,自己太平庸了。
而且这副孱弱的身体还给家里带来了不少负担。
如果……如果……自己不在的话……
「你在想什么,小弟?」
突然,姐姐扭过头,直直的盯着飒,她仿佛看穿了飒的内心。
「不,没、没什么,姐姐。」不敢与她对视,飒撇过视线。
「小弟,不要想多余的事情哦。」
「嗯,嗯。」
就这样,游戏里的舞亚一路把飒喂得肥肥胖胖,两人抵达关底,准备斩杀最后的魔王了。
可是因为剧情设定,一开始两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对魔王造成伤害,只能被动挨打。
在两人都濒死的时候,游戏画面开始走剧情,大概就是邻居大哥哥为了破除魔王无解的防御,而自我牺牲式的抱住了魔王。
在舞亚眼皮跳动下,游戏中的勇者含泪说了一大堆离别的骚话,然后就毫不犹豫一剑插穿了她的大哥哥和魔王的心脏。
单这一剑,魔王就一命呜呼。
最后世界恢复和平,勇者受到了民众的爱戴,一举成王,幸福快乐的生活了下去。
「喀……喀喀…」
咬着牙,舞亚捏游戏手柄的手愈来愈用力,上面的按键都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她似乎对结局非常不满意。。
「额,姐…姐姐……?」
飒试探性的唤了舞亚几下。
「呵呵,无耻的勇者,脆弱的魔王,糟糕透顶的游戏。」
舞亚的表情阴沉可怕,飒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生气。
「小弟,」丢掉手柄,舞亚郑重抓住飒的双肩,她俯身过来,「你要知道现实中的魔王绝对不会这么弱……」
「不,姐姐……我觉得现实中应该不会有魔王……」
「如果我是魔王的话,姐姐我绝对会捏死那个勇者,然后,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你救活过来……」
「不,姐姐,我是你的敌人吧……」
飒往后仰着身体,因为姐姐压得太近,她胸前的柔软快贴在自己的脸上了,自己甚至能闻到那股如兰的女生香气。
「那种事情不用去管!」
「啊,嗯,我、我知道,我知道了……」
舞亚快要压在飒身上,她的姿势极有侵略性,像是要把飒牢牢的掌控,占有住。
「姐姐,游戏玩得有点久…我、我累了…」
被姐姐的气息包围,飒感觉自己就像是猎物一样,无处可逃。
「是吗……」
看到飒露出疲倦,舞亚脸上的可怕很快就消失了,她轻轻把飒抱到沙发上,拿来一张被单盖好,并给了飒一个温柔膝枕。
「那先睡一会吧,等会爱琉他们回来,那时就吃饭了。」
「嗯…嗯……」
眼皮开开合合,飒很快就睡着了。
姐姐的膝枕白嫩温软,还有丝丝幽香,从小他就很喜欢。
虽然随着两人年龄的增长,飒隐隐觉得即使作为姐弟这个膝枕也有点过于亲密了。
但是,他希望自己的自私能再被容许一次。
嗯,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吧。
………………
…………
……
「哥哥…起来了……哥哥……」
随着轻声的呼唤,飒睁开眼睛。
在沙发上半坐起身,他看到了唤醒他的爱琉。
客厅里很黑,没有灯,只有桌子上有一片摇曳的火光。
那是插满蜡烛的蛋糕,桌子周围坐着父亲恭也和母亲莉绪,以及舞亚和爱琉。
他们全部注视着自己,像是在等自己醒来。
「大家……怎么了?」
飒对面前的情况茫然。
「砰砰!」
恭也拉响了礼炮,顿时彩带飞舞。
「祝小飒生日快乐!」
莉绪也微笑着给飒戴上了一个生日帽,她顺势吻了吻飒的额头,「生日快乐!」
「哥哥生日快乐哦!这是我特别为你选的蛋糕呢!」
「小弟……生日快乐。」
除了舞亚的表情比较僵硬外,大家的笑容都很自然。
生日……快乐……?
飒怔怔看着桌上纯白的奶油蛋糕,他有点发愣。
抬头望向日历,上面显示着10月23日。
不……不对。
飒记得很清楚,自己是七月底出院的,而自己的生日是9月23日。
上个月的同一天,他们已经为自己庆祝过生日了。
「爸,妈,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不是哦,小飒,」莉绪温柔的合起手掌,「因为之前你住院了好多年,很多的生日都没有庆祝,现在你出院了,身体也慢慢好了,所以我们决定给你每个月都补上一次生日。」
「嗯嗯,你妈说的对。」恭也不停点头,表示同意。
「哥哥,这是…呜唔…我给你的礼物……」红着脸,爱琉虽然有点扭捏,但还是把身后的一个礼物盒递给了飒。
「…………」
只有舞亚撇过头,没有说话。
下意识的接过爱琉的礼物,飒呆呆看着桌上的蛋糕,还有大家那温暖的笑容。
「谢,谢谢……」
忽然,他明白了。
每月一次的生日……
……原来如此。
这并不是补偿过的生日,而是提前过的生日。
家人还是在骗他。
毕竟不这样过生日的话,他恐怕也等不到明年的九月了。
「哥哥,快许愿吧!」
纵使心中苦涩,飒还是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他双手合十,闭着眼在许愿。
不管如何,哪怕包含着欺骗,飒都很感谢,感谢家人愿意陪伴他度过最后的一段时间。
……希望能一起……回到淡路岛……
……如果可以看见……绽放的阿喀琉斯和萤火虫群的话……
……那就更好了……
最后的最后,飒如此许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