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当面去？”我问娜娜。
“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更加重要的事。”娜娜一脸严肃地回答，手里捏着“菜鸟”警官刚才给我们看的照片。
让我不寒而栗的照片……
“我已经知道真相，”娜娜喝了一口茶，看着“菜鸟”警官委托同事送来的资料，“等江警官到了，我就说出真相。但是我希望只和警官先生们说，而且我只解决杀人部分。”
“什么意思？”“菜鸟”警官疑惑地问。
“就是说警官先生对凶手的想法是正确的。我把手法说出给警官先生们，不当着当事人的面来解释，”娜娜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他，“因为我，不，应该是我们有事。”
一两分钟后，江警官到了事务所，答应了娜娜。
“本件案子因为不在场证明问题把被害者的邻居母女定为最大的嫌疑人。乍看之下，警官先生们反复看监控录像，没有人到过被害人所在的楼层，上下的邻居都不在家里，邻居的房间也不可能有人入侵，凶手像是指定了，但是这是在案发现场的楼层没有监控录像的情况下。如果有监控录像的话，这就是一起‘不可能事件’。”
“这么说……”“菜鸟”警官显得很高兴。
“对。凶手不是母女两中的任何一位。而依我的判断，监控录像被凶手当作不在场证明的道具，凶手不是从入口进来的。”
“不是从入口进来？”大家惊叫一声。
“相邻的两栋楼的距离大概多少？”娜娜突然的提问让我们不由一愣。
“那个……”“菜鸟”警官赶紧翻了翻同事送来的资料，“两米三九……将近两米四。怎么了？”
“难道凶手是从对面的窗户进到案发现场的？”我摇了摇头，不相信我的猜测，“娜娜，不可能的，案发当时只有宵女士一个人在家，以一般女性的能力，怎么可能跳过将近两米四的距离？男性都不一定可以做到。况且案发现场位于十层，换做是我，我会觉得很可怕，绝对不会去做。”
“就算推理故事里有人制造过冰桥，”美君用食指盯着自己的嘴唇，“但案发那天气温超过二十九摄氏度，这种天气下……”
“对，接近了！”娜娜一语惊人，“冰桥，条件的确不能制造冰桥，但本案的手法却和它是一样的原理。而且她不需要是专业人士，只要用一个手法，她也可以从对面的窗户进到案发现场。接下来我想一口气说完整个事件。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但我想请大家尽量不要打断我。”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到十指相扣得紧紧的，甚至有些微微在颤动着，坐在旋转椅上，将手肘支在办公桌上的娜娜有些不安。是对自己推理的不自信？不，不会的。
“就像冰桥渡人一样，宵女士利用了一样东西代替冰桥，送她从阳台到案发现场。那样东西就是这个！”娜娜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大家凑过来看，发现是到宵女士家超过三米的壁橱。
“根据警官先生拿来的资料，宵女士的壁橱高度是三点一五米，它的门高度有三点五米，门板的宽度是五十厘米，外加材料是合金，承重力大约一百公斤，宵女士的体重大概五十五公斤，中等身材。这样的条件组够了。”娜娜接着说下去，“宵女士将壁橱的门拆卸下来，横架在两个阳台之间就构成临时的渡桥。当然只有这样，‘桥’可能会移动而歪掉，宵女士有中途落下的危险。所以宵女士用了被害人家的横幅来固定。把横幅盖门板上并用四角包住门板，将横幅四角的绳子固定在两边的阳台的栏杆上，就像一个盖子一样不让门板移动。”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娜娜，”我举手，插了一句，“这手法理论上可行，实际上就有点……不会有人随便让人把那么奇怪的东西弄到自己的阳台上吧，也不会有人在家却注意不到自己的阳台上有人架上了与对面阳台相连的东西？”
“如果被害人阳台上用来固定的绳子是被害人自己系上的呢？”娜娜闭起眼睛。
“怎么可能！”“菜鸟”警官大叫一声，“怎么会有人……不会的！再傻的人也不会提供一条方便别人来杀自己的路！”
“如果宵女士对被害人说的话是对他有利的呢？”娜娜慢慢睁开眼睛，“我想宵女士是这样对被害人说的：把‘桥’架起来，这样你来杀我的丈夫就不会被监控录像拍到了。”
“怎么会？”我捂住嘴巴。
“恐怕宵女士和被害人是一起商量这次杀人计划的，虽然我不能肯定计划是谁先提出来的。据我猜测是宵女士提出的，因为壁橱是她买的。比起一直Office Lady装扮的宵女士，花花公子的被害人使用超过三米的壁橱会较为合理吧。另外，宵女士看似糊涂的做法也因此有了解释。本来，宵女士想早点进行计划。丈夫顾先生这周应该在外工作，打算一周不归家，可周一临时决定回来整理资料，周二、周三都在家里，又因为资料整理不完，周四也在家，直到周四傍晚才离开。宵女士和被害人那时应该很着急，被害人想着不能让顾先生发现她们的计划，宵女士想着不能让被害人发现她隐藏真实计划，故宵女士才会一改再改接货的时间。宵女士想骗被害人也很容易。顾先生是一个做工作做得废寝忘食的人，宵女士谎称自己厌倦了丈夫，愿意和被害人在一起，但是丈夫是个阻碍，可能说了丈夫是个书呆子，坚决不会同意离婚，除非她的丈夫死了她们才能在一起之类的话，被害人就上当了，为宵女士提供一条方便她来杀自己的路。宵女士又谎称自己案发时不在家而她丈夫在家，等顾先生睡着后让被害人执行计划。到案发那时，我想宵女士的犯案过程是这样的：见丈夫睡下，就通过‘桥’来到被害人家里，可能对被害人说是做最终实验，趁被害人不注意用刀刺被害人的腹部，再通过‘桥’返回，解开固定在自己阳台上的绳子。因为被害人又挂横幅骚扰过宵女士的事被广为流传，所以即使被害人阳台上出现横幅也不会太引人注目。宵女士就这样巧妙地避开监控录像，制造了不在场证明。阳台左边扔着一条横幅，那条横幅大概是两人做实验用的，为了使计划确实可行。”
“竟然……”江警官喃喃地说，像是对我们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被害人和凶手竟然是‘共犯’。”
“最后，我想警官先生们只要去查查宵女士家的壁橱的门、被害人家的横幅和两家的阳台就会发现一些留下的痕迹，两人一定做过多次试验，一定会留下例如擦痕、刻痕之类的痕迹的。”
“等等，”江警官突然提问，“如果当时有人看到了怎么办？凶手实施这个计划有一定的危险性，若是有人向上看到凶手怎么办？”
“不会有人看到的，”娜娜又闭上眼睛，“准确的说，人们不会一般向上看，不，是不敢向上看，有那样的传说在那里。”
“娜娜是说‘夜空的幽灵’的传说？”美君的一句话使我打了个寒颤。
“对。当然拍下这张照片的人除外，”娜娜不知何时把玩着那张让我不寒而栗的照片，“宵女士侥幸没有出现在某人的镜头里。至于这张照片，与案件没有太大的关系，警官先生们就当是一起灵异事件，别管了吧……”
我们到了目的地，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娜娜敲响了门。
“哪位？”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吴氏侦探事务所的人，我们有事情想问问您。”
“是关于隔壁的案件吗？”
“不，案件已经解决了。”
“是吗？太好了。哎？那么……为什么？”
“我们想要弄清关于‘夜空的幽灵’的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