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
仍散发着热气的泡面杯。
昼夜逆转,毫无意义的生活。
只有显示器发出的光线,敲击键盘的声音与耳机传出的音乐能隐约透露出一丝生机。即使我是身为名为人类的生物,我也不觉得我活着。
镜子中的人有着油腻的头发,肮脏的衬衫,病态苍白的脸色,瘦弱不堪的身体。
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总是在锁上的门前说个不停,明明只需要把饭菜端过来就行。
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总是很晚回家,酒精的气味隔着门都能闻到,瘫倒在地板上一个劲地叫唤,骂着他的吸血鬼上司。
啊,我应该迈出房门,不是吗?
没能走出那一步,没有踏出那仅仅一步的勇气,缺少了让我迈出那一步的契机,缺少的契机或许只是我的藉口,当我继续窝在房间里时,藉口的累积让我放弃。
“BETA SYSTEM LOCK ON!”
如同在身体里发出的声音,让我的世界重新有了一种新的色彩,把那些藉口打个粉碎。
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手中的菜刀滴着粘稠的鲜血。
“任务一完成,奖励已汇入宿主存储空间。”
毫无波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我的意识里,几瓶药水静静地躺在那里。
脚踝传来某种让我移动困难的力量,啊,是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为什么要妨碍我,为什么不乖乖地睡下呢?
手中的菜刀再度挥下,肌肉的切面完整地展露出来,骨头顽固地卡住了那把菜刀,真麻烦,算了,去街上找过另一把新的吧。
对了,街道,餐厅,超市,这些只从网络上了解的概念,我终于能去真正地去看看了。
夜晚我出去做着那些系统发放的任务,杀着那些系统说要去杀的人,过着如同小说中或者游戏中的生活,白天回去那间屋子里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找上了我的住处,让我加入什么队伍。
而那个队伍里的人都和我的年龄相近,看来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那个戴眼镜的男孩总是让我去做一些事情,当我做完后总能完成任务。啊,对了,他就是队伍里属于谋士的角色吧。他应该算是我的朋友了吧。
但是这一次他说,敌人很强大,必须拼尽全力迎战,让我拿出最强的一招作为威胁他的底牌。嗯,我能作为底牌而被期待着呢,真是让人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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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原来最后一人就是这个德行,确实有点吓到我了。
当市中心出现异变时,我就用道具开始寻找异变的源头,不出所料也是一个小鬼,一个魔力量比其余四人都高得多的人。
然而这种引起自然变化的魔法需要不只是魔力,还需要触媒或者魔道具来支撑阵眼的运转。
但是让人吃惊的是,这个本来是家里蹲的变态杀手并没有使用这些东西,而是燃烧自己的灵魂来作为缺少压阵物品的代价。
他使用燃魂之术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熟练,那么使用的次数估计不止三次,而他扭曲性格的来源应该就是灵魂的残缺,每一块灵魂碎片记载的都是人的本质。
我想他已经不会复读了吧。
虽然他很熟练怎样自残,但是自己的心灵却毫无戒备,精神力的低下使我能轻易地读取他的记忆与想法。不过心理防线的薄弱也和他渴望【朋友】有关吧。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我的精神力直接撞入他的神经,如同病毒一样侵蚀他的脊髓,随着大脑皮层最高级神经中枢的粉碎,他在经历一瞬间的刺痛后,便结束了罪恶的一生,连弑亲之罪都无动于衷的人,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罪恶感吧。
TRIPLE KILL!
随着维持魔法的人的死亡,天空的流云又流散开去,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下午的将暗未暗的天空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赢了。虽说毫无悬念,但是胜利的感觉总是能满足人的欲望。但是在我真正懂得生命的可贵后,夺去他人生命的罪恶感不停地萦绕在我的心头。人啊,当**还要立牌坊。
剩下的两人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另外一个则晕在血泊中。
“哟,你想继续打吗?”
唉,行了行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吃了**呢。
“回去吧。”
这两个人真的没有杀过人,他们之前做的任务都是关于学业和家族生意,之所以会沦落到这支队伍中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导致家族衰落,在这个过程中被发现他们是系统拥有者,之后便被相关人士送去了这里。
“带着你女朋友回去吧。啊,你就这样回去的话,肯定死定了。嗯~让你们跑路去西方国家好点。”
从工程部中专门拿来放赃款的账户上取出了一百万现金,用袋子装好后,将他们两人连同袋子传送去了某个西方国家。
好了,烦人的家伙算是都解决了。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这片空地上显得极其突兀。
“喂,有什么事吗?”
“事情解决了没有?”
“嗯,算是吧。但是……”
“行了,人解决了就行,网络舆论导向我会用家族的力量去干预的,你们战斗的场地也会有专人去料理的,放心吧。”
“那就拜托你了。”
“先别高兴太早,电视和报纸,表面说是大众传媒,实质是国家发声筒的媒体,我可没办法干预他们的报导。”
“没事,他们不像娱乐杂志那样说话不经大脑,保守可是他们的传统,没有证据也写不出什么。”
“那个……”
“怎么了?”
“我们能见面了吧?”
扭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踌躇的表情我都能想象出来,让我不禁笑出声来。
“当然啦。”
在你奔劳一整天后,家中有某个人在等你回家,所谓的劳苦都消散一空了。
喧嚣的城市永不停歇,像那个家里蹲的人一样的人其实不在少数,也许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丝温暖而已。没有人会产生天生的恶意,不过每个人都需要他人的善意。我能做的,不过是做个守望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