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蹲在地上，扶着车盖，胃里的东西已经被我吐了个干净，然而恶心感还是半点都没有消散，胃酸和唾液止不住地从捂住的嘴角处流出。
我杀人了，残忍地杀死了超过了二十个人，他们临死前的惨叫和哀鸣至今萦绕在我的耳边，死不瞑目的惨状与人体脂肪烧焦的臭味更是让我无法抑制……
心中的悔恨，恐惧与自责。
终有一天，我也会死得如此凄惨，我很难不让自己这样去想，即使在冷血的人看来，我的心路历程极度可笑，但是这就是真正的我。
如果我是为了自己，能不能撑到明天早上都是个问题，但是还好我不是一个人。当你是为了重要的人做事时，一种奇怪的，激烈的责任感就会产生，“我一定要完成”的想法会驱使着你向前。
想到这里，难受鼓胀的感觉也变轻了不少。是时候收拾手尾了。
一个响指打响了蕴含了魔力的火焰，变成丝线状的流焰钻进了车盖下的油箱内。
轰轰隆隆隆……
发生的爆炸比我想象的要猛烈的多，由燃油产生的高温扭曲了地上的阴影，看到所有证据都被烧成灰烬之后，我一瘸一瘸地走回大路上，靠着导航走回新手市。
天马机车撞碎的反冲力还是伤到了我的大腿。
呼啦。
深夜的寒风吹过树梢，也带来了阴冷，本来是会让体温下降的阴风，反而让我的体温逐渐上升。
“宿主状态:中度受伤，冷源治疗。”
怎么回事?
我很清楚魔药的效力基本因为副作用而进入了休眠，也没有道具能给我这样的治疗buff。
“恭候吾主多时！”
猛地回头，拥挤的人群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说是人，不如说是鬼比较好。
“你们是什么?”
我把最后一个人字吞了下肚，毕竟它们真的不太像人。
有披头散发，血流满面的残缺尸身，还有说着阿弥陀佛的金身罗汉，甚至还有高高的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另一个写着‘天下太平’的黑白无常。
“鄙人是虚空大人的混沌之力的灵魂产物，再从人们内心的概念中剥离出了实体。”
“混沌之力？哪来的混沌之力？”
一直回答着我的‘人’手执本薄，身着绿袍，笑容可掬，在系统的认定下，它便是那定死人行善功德的赏善司——魏征。
只见它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大人，您不妨回头看看。”
《神异经》中记载：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往。有腹无五脏，有肠直而不旋，食物径过。人有德行而往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天使其然，名为浑沌。
就是这么一个奇型怪状的东西立在了我的身后，无脸巨兽，四足长翅，本来已经认定魔法的我今天又见到了古代神话中的四凶之一，再度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叮！宿主触发了空虚之体的混沌之力，此为上一代空虚之体拥有者的手笔，请宿主尽快传承其馈赠！对空虚之体的神格进行补完！”
“这……不先解释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系统。”
“此为大机缘，宿主倘若放弃，这些野仙山妖自然不会再对你认主。”
“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心中产生一丝不好的念头，本来特性不应该是系统随意安插在我们的身上的吗？怎么现在像是流露出了阴谋的味道？
“上届拥有者，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在绑定系统前我见到的那个人！”
“既有魔法，也有功法，既有神明，又为何没有鬼神？所谓的末日未来不过是一颗投进湖面的石子而已，也许它能掀起一阵涟漪，但是它影响不了大局。宿主，你的视野该放远大些了。”
也就是说，其实末日未来不过是个开始，就像游乐园广告里面的那几个出现的游乐设施，游乐园里自然还有更多的景点。
“那么我该如何接受？”
“抹除上一任的痕迹，你才能成为真正的新一代。只有恶与罪，才能调得动四凶级别的传承。”
听出系统言中之意的我沉默不语，细细品尝着其中的意味。
“一个劲地徒增杀戮，有意义吗？”
“行动本无意义，能赋予其意义的只有你，不是吗？你早就清楚了吧。”
唉，对刚刚还在对你毕恭毕敬的‘人们’举起屠刀，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回过头，没再去管那只混沌，冷冷的目光扫过那群‘人’。
“吾主？”
魏征再次侃侃而谈：
“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焉，基状如黄囊，赤如丹水，六足四翼，浑敦无而目，是识歌舞，实为帝江也。《山海经》中记载了您的能力外形，不知您能记起来吗？”
“唉，原谅我，你们毕竟是他的痕迹。”
听闻我的话，‘人群’半响无言。
“宿主接受了混沌传承，任务道具：破魔剑。此剑斩魔破妄，一往无前。祝宿主旅途愉快。”
呵呵，旅途愉快。
“冷源治疗效果断开，现在宿主状态现已完全恢复至最佳状态，且获得混沌的守护：四凶之威，宿主不会受到阴魂鬼魄的影响。”
状态：四凶之威，斩邪破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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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拿到了第一道传承了，造神这种事情竟然能从我的手上造成，这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已经不会再让我的身上产生，我也不过是表达一下惊讶而已。
看着A-518腾空而起，翻身飞斩，赏善司魏征的头颅冲天而起，连同大量的暗色血液。
扑通！
头颅落地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在判官的头和A-518的身上流转不停，惊异的呼声一声大过一声。
A-518没有半点迟疑，持剑只身杀入众多森冷恶鬼和山朝野神之中。那一点寒芒上下翻飞，带来的是这群附属产物的阵阵惨叫，那源源不断的怪异们，如同围绕着血色风暴不由自主地卷入风眼中心！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没有让A-518产生半点不适，毕竟混沌的守护根本不是这群小鬼们能突破得了的。反应过来的鬼怪们悍不畏死地向前填充，为了将这名昔日的主人碾成肉酱。
四大判官最先被枭首，生死薄不知掉到何处，黑白无常同时被斩成两半，破魔剑的火煌烧却了他们的尸身，金身罗汉高呼阿弥陀佛扛着剑光抓住了少年的肩膀，不料一记赤红色的剑芒充斥了他的双眼。
毕竟是前代拥有者的造物，即使质量不咋地，但是数量可谓恐怖，少年的手臂如同机械般挥动，猛鬼们前赴后继地相继赴死！
啪塔。
一个小时，他整整杀了一个小时，破魔剑剑身上满是血水肉糜，早已不复刚开始的红光四射了。
随着那披头散发的贞子终于倒地，森林内的附产物才算是一扫而空。杀到手软加眼红的少年以剑为杖，撑在地面大口喘气。
“为什么？吾主？”
魏征的表情依然定格在笑容可掬的摸样，但是说出的话却蕴含着无比的绝望，被人背叛的绝望。
少年沉着脸，没有半点像解释的欲望。
“死吧，死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喀嚓。
在刺入那颗头颅后，残破的剑身不堪重负地断掉了。
斩邪破妄状态消失！
周围阴冷的气氛一股劲地往少年的身上钻，让他哇的一口吐出已被染黑的鲜血。
“人跟畜生，还真没有什么区别。”
喃喃自语的他两眼一翻，晕倒在了血泊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