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波波豪不顾一切地向女儿冲去。
龙迎示意“剑”闪开。
颠簸着,口中隐隐发出喘息声。
由走入跑,波波豪走近了。
那阴影之下,一脸潮红地喘着粗气。手臂因为惊恐而紧握着法杖。眼神空洞,还没有从方才的受惊中转过神来。
是波波隆没有错。
“闪开。”
即使是闪到相当的距离,波波豪还是推开了他。
看到父亲的到来,波波隆心中似有万千委屈,她双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上。
心中一紧,波波豪忙朝波波隆伸出了双臂去扶。
!?
令众人诧异的是:
在波波豪同女儿即将接触的当下,波波豪缩回去了。
带着无比惊恐的表情。就好像面前的不是自己的被欺负的千金,而是什么恐怖的骇人的怪物一般。
扑通。
一声心碎的声音。
在寂静的空气中终于响起哭声。
……
〈万缚生〉没有生效。
青龙祖少祖主同其被剑阵所庇护的人们自然安然无恙。
考拉·加尔跑去扶起了波波隆。
〈心平气和〉
老爷此时背对着这边,看不出表情。
“好痛,好痛……”波波隆喃喃。
没有反应。
午时已过,日落下西山。天空的碧蓝老去,只剩迟暮的日光散射出余烬的色彩,好像悲剧一般。
龙迎一行人先行告退了,现场只剩三人。
死一般的寂静发生了。
打破这寂静的是……
波波豪挪动了一步。
考拉·加尔观察着,神情复杂。
一步,一步,又一步。
波波豪往波波隆相反的方向移步了。
“波波豪大人!”
考拉·加尔这样喊道。
波波豪停下来了。
“去波家药库……”
说罢便快步移开了。
……
波波隆坐在一片夕阳中。
“这老头怎么回事,你是亲生的吗?”
“不得无礼。”波波隆小声说。
她任意地摆动着她的腿,其两两相撞时发出轻轻的闷响。断木温顺地伏在波波隆身下。一阵风过,送来春神的祝福,这时候风连同她一起融进了这一片天地的宁静中。
新春的嫩草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彼此打着招呼。夕阳重又给凡物镀了金,令眼下的一切都忽的模糊、不真实。
“不如让我去把那家伙收拾一顿,也好解解心头之气!”波·波波愤愤不平。
另一个波·波波则默不作声,专心欣赏着微风。
“嘛……不……不用啦。”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终于克制不住自己。
泪腺宛若突破了封印一般。
夕阳下,一片唯美的景物中。
呜咽,接着是啜泣。
再后者,天地有了一会无声的时候,只是泪滴不知为何多了,止也止不住。
大哭!号啕大哭!
委屈……
不平……
愤怒……
情绪化作液体,自名为眼珠的地方流出,又自发地、不约而同地,汇聚成一道河流,一条小溪。
这下子,谁也没有说话。
只余哭声。
“你哭那么大声干嘛。”波波隆发话了。
“废……废话……魂淡。你的情绪会影响我们啊。”
另一个波·波波只是迎着风无声地流着泪。
“嘘!小声。”
……
“恶魔哥哥发出了小猫一样的呜呜声呢。”
“喵~喵。”
可恶,拜倒在魅魔的温柔乡里了。
这本身就不合理罢,让本大恶魔如此怠惰这样子……
“不要乱动噢。”
她轻抚着我的头发。
夕阳恰到好处地斜切过来。暖暖的。
我翻了个身,将脸朝下埋在小魅魔大腿间。
“光好刺眼。”
我这样撒谎道。
“是……是这样吗……”
青草的气味同魅魔少女的柔顺体香传来,恰到好处的混合香气。
糟糕,这样下去可不行。
要飞升了。
动起来!无比倦怠的身躯!
我挣扎了下。
“恶魔哥哥真是小孩子,还撒娇吗。”她咯咯笑了起来。
银铃般的,圣歌般的,天堂之音!
这谁顶得住啊。
天神大人,这是鄙人……鄙恶魔第一次祈祷,请让我一直这样下去。
〈天堂膝枕〉的杀伤力可谓是无解。
所谓红颜祸水。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一切的一切,终焉的终焉,伴随我的怒火,吸食我的疯狂】!
【仍被世人惧怕的阿尔卡斯!突破封印的桎梏!投射骇人的魔法!倾泄您迷人的天灾】!
“X的!去死!”
〈万缚生〉!
!
……
“波波豪大人。”考拉·加尔的声音。
“嗯。”
“大女儿的事……节哀……”
波波豪握紧了拳头,没有言语。
“尽管外人没有插嘴的余地,但是……”
他接着说,
“还请多多关注生者……”
紧握的拳头放松了。
夕阳依然是恰到好处地透过窗户钻了进来。
透过被窗户花纹雕刻过的阳光。考拉·加尔并没有看到背对着自己的波波豪的表情。
“就这样。”
考拉·加尔退了出去。
一直强行支撑着自己的波波豪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