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夏末,整片瑞肯山脉都笼罩在一层色泽深沉的积雨云中不见天日,潮湿的空气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憋闷,似乎是神也在为帝国的覆灭而哀伤叹气。
不过索罗斯显然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天气就扫兴。尽管天色已晚,他还是令人将自己的玩具从居于山中的监狱里搬运到了他的寝居——一座距离监狱仅隔一里的庭院中。随行的下人都识趣的猜到了依索罗斯的品性接下来会发生何种事情,故而都早早的完成工作后便借口从庭院中撤回了狱内。
狱卒刚走。一阵闷雷就从天际打响,乌云在夜幕中翻滚,豆大的雨珠滂沱落下。
索罗斯站在窗前,这阵雨下的突然,望着那片闪荡天际的银色雷光,一时间他竟有些心生惧意。
“啊呸!”他随即朝窗外唾了口痰,似乎是想表达不屑,但又不知自己这是做给谁看,所以马上他就又悻悻的合上了窗。那股咆哮的风暴与震动的雷鸣一下子就离他远了许多,这让他更加有精力和兴致地打量起了自己面前的玩物。
而也恰在此时,沉闷的雷声牵引着爱尔琳娜终于缓缓醒来。
她躺在一床藤织的凉席上,始睁开双眼,一盏散发着柔和暖光的琉璃灯便映入眼帘。而脑海中前一刹的黑牢经历还历历在目,那份危险感刺激着她一跃就从床上跳起。
“哟哟,我高贵的小姐,瞧瞧你这是想做什么呢!”索罗斯抿着抹自恃优雅的微笑说道。随即双手开始熟练的解衣,如小山般的臃肿身躯不急不缓的靠近,满身脂肪也随着他的脚步有规律的上下晃动。
“难道美丽的‘光之姬’就这么急着要与我亲热?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面对这样一个难以用言语修饰形容的丑陋之物,饶是爱尔琳娜空无一物的肚子都觉得似乎有种被搅弄的生疼的感觉,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起来。而比起生理上的厌恶,那个“光之姬”的称谓似乎又隐隐勾起了她记忆中的某个角落,令爱尔琳娜感到一种说不清缘由的愤怒。
紧接着,索罗斯那如肉球般的躯体便不由分说的扑向了爱尔琳娜脚下的床上,爱尔琳娜牟足了劲一跃而下避开了男人的袭击,但紧随而来的却是索罗斯更加凶猛的追赶。
“哈哈!原来是想玩捉迷藏吗!来吧来吧,可要让我好好尽兴啊我的宝贝儿!”索罗斯大笑着将那件已经完全解开的天蓝色大衣随手丢在床上,**着上身如一团肉球再次扑向爱尔琳娜。
爱尔琳娜本能地拼尽全力朝房门跑去,但不出意外的是大门早已被牢牢锁住,任凭爱尔琳娜如何推攘都无法打开。而身后索罗斯那庞大的身躯已经压来。
爱尔琳娜本想向右躲闪,但一只如同钢钳般的大手紧紧的拿捏住了她的肩胛,从经脉传来的剧痛使爱尔琳娜抑制不住地发出了尖叫,她浑身都用不上力,身体一下就被索罗斯轻易地压在了身下。
“我的宝贝儿,你跑呀,你再跑呀!哈哈哈哈!要知道从来没人能从本大人的手心里跑出去!”
索罗斯大笑着跨坐在爱尔琳娜的身上,他确信自己的重量能给对方带来极致的痛苦,于是更加骄傲的享受起了身下女孩那害怕与绝望交织的眼神(只是索罗斯以为的眼神)。那张如同神圣天使般精致美丽的容貌,就算是哭泣也如此令人心驰神往,他就喜欢这样的事物!
正如索罗斯所想的那样,他的愉悦完全建立在爱尔琳娜的痛苦之上。本就空荡荡的小腹再被索罗斯以可怕的体重所覆压的疼痛几乎令爱尔琳娜再次陷入昏厥。但索罗斯弄错的是,即便如此自始至终爱尔琳娜也没有完全的屈服于他那的卑劣欲望。
“混蛋!畜生!人渣!”为了保持意识的清醒,爱尔琳娜也彻底放下了骨子里的矜持破口大骂起来。
她用仅剩的力气攥紧拳头捶打着索罗斯,但这在对方看来却只是如同挠痒般的调情。终于,索罗斯似乎厌倦了只是戏耍般的折磨,一只手支着地,他将全身都紧紧的压在了爱尔琳娜的身上,而另一只手则开始在爱尔琳娜的身上上下游走了起来。
一种几欲窒息的感觉瞬间让爱尔琳娜的意识到达昏迷的边缘,她的全身都被男人那可怕的重量压制的完全使不上力,痛疼刺激着泪腺,爱尔琳娜已经顾不上身体被侵犯的耻辱以及浑身的痛楚,抱着赴死一搏的决然,她用尽所有力气张大嘴巴紧紧地咬在了男人那**的肩膀上。
——天际一道惊雷响起,饶是点着油灯的屋子也在这一声雷鸣中变成了银白的颜色。
爱尔琳娜只觉得嘴唇上有一抹浓重的腥味。下一瞬间,她的视线中房子天旋地转,原来是她被索罗斯愤怒地甩飞了出去,她孱弱的身子在男人那可怕的力气面前就如一鸿轻羽般脆弱不堪。可即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爱尔琳娜却出奇的没有感到身体有多深的痛苦,应该是已经麻木了吧。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屋内,男人愤怒的嘶吼声如同魔鬼的厉叫,整面墙壁都折射着他的影子,那个疯狂又臃肿的影子。爱尔琳娜凭借着意志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头,一柄雕花的细剑正稳当的摆放在一旁的墙壁上。
这是索罗斯平日佩戴在身的一柄装饰细剑。作为一个贵族,哪怕身材肥胖了些,基本的行头也是千万少不得。而这柄剑正是基于如此的想法被索罗斯特地托人从外地购来。如今这是他的私房,而这柄剑自然也是在他宽衣前被他解下摆放在了这儿。
不过虽说是装饰细剑,但毕竟也是开过锋的武器,那锐利的剑刃毫无疑问能够轻易地刺穿一切血肉之躯。
看到这个,爱尔琳娜的身体不知从何处又涌来了一些力气,她澄澈的碧瞳里燎燃着纯净的火焰,双手猛地从鞘中抽出剑刃。
天雷响动。
索罗斯的手上沾着鲜血,他望着将自己咬伤的爱尔琳娜,愤怒再一次蒙蔽了他的双眼。
只不过是个蛐蛐贱人竟然敢伤自己!这是他过去几十年里都从未见过的事情。在这片土地上,就是神都要听他的脸色收赎罪钱,爱尔琳娜不过一个被流放的罪人,自己没把她送去做奴隶已经是对她的仁慈,就这样她还敢伤自己?!
索罗斯咆哮着再次冲向了爱尔琳娜,即便女孩手中握着那把他的武器。
但是一个贵族女人怎么可能懂得用剑杀人?她肯定连怎么将剑刺出去都不晓得!索罗斯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认为爱尔琳娜只是在虚张声势企图吓退这位方圆三十里内最尊贵的贵族,但这绝无可能!索罗斯发誓要好好让这贱人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轰隆!”
一道前所未有的惊雷彻底点亮了夜空,整片瑞肯山脉都在这一刻显得静默,暴雨滂沱,洗礼大地。远方的监狱中隐约传来嘈杂的嘶喊声,无数身影利落的在雨中穿梭着。
爱尔琳娜眼中的火焰终于熄灭了。她利落的将那柄细剑刺进了索罗斯的身体,但紧随着的是她自己被索罗斯的最后一击整个撩飞,她的身体被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一口浓腥的血被她从口腔中吐了出来。
浑身都似乎散架了一般,直到现在,四肢百骸的痛苦才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朝大脑用来。
爱尔琳娜忍住了没有作声,从地上再度爬了起来。尽管眼角的泪水仍在无声地流淌着,但她的表情却充满了冰冷。
几步之外,典狱长索罗斯的鲜血已经浸湿了大片的地毯,但他的喉咙里还在哽咽着什么意味不明话语,他的眼睛任然死死的盯着爱尔琳娜,里面是惊恐、是愤怒、是不可置信。
爱尔琳娜最后一次无声的靠近了他。此时的索罗斯已经行将就木,他再也没有力量对爱尔琳娜施暴,这是爱尔琳娜用双手亲自争取来的胜利,但她心中却没有一丝的高兴。她冷漠的用双手将细剑从索罗斯的胸口抽出,一时间血流如注,爱尔琳娜没有犹豫,再一次将细剑刺进了索罗斯的咽喉。
这回,他终于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身上沾着男人的鲜血,爱尔琳娜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在此处停留了。于是将细剑合入一旁的鞘中,也来不及整理身上的污秽与乱成一团的头发,爱尔琳娜转身便用剑鞘破开了被关上的窗户,身形一跃,进了雨中。
呼啸的暴雨将她的衣装淋湿,她甚至无法在这狂乱的雨中睁开双眼,更无法辨清方向。实际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往何方。
世界虽大,可爱尔琳娜现在却连一丝一隅的容身之所都没有,直到现在,她似乎才有些明白了原本的爱尔琳娜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选择了自杀。
她在山野树林间穿梭行走,四肢早已是如置冰窖般的寒冷,全凭一丝意志维持着最后的清明。但即便如此,坚强的意志也总会有用尽的时候。终于,在一片泥沙地上,爱尔琳娜倒下了。
雨中,一位穿戴着铁盔银甲的骑士无声地扼住kua下的战马,停在了爱尔琳娜的身前。
紧随着骑士之后,一支二十余人的队伍逐渐从雨幕和山岚中走出。
他们或穿着简朴的皮甲,或是穿着黝黑的板甲衣,但毫无例外的是,所有人的身上都带着一种使人胆寒的血腥气,显然是刚大战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