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归于平静,废墟述说着那壮烈的过往,消失的他们注定会立于那不朽的石碑之上,花坛边的祈福是那英雄归来的序曲……
望向那远去的舰影,随光华消逝的敌人,一段影像却抹不平那雄起的狼烟、所割裂的天地;所湮灭的哨所,所沉没的战舰和那燃烧的无名……
但是它的强硬,粉碎了这束缚已久的病魔,全面的洗牌,寓意着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来自极东的神话……
箱庭世界之中,焉虚之主的身影悄然出现。略带颤抖的它,看着此间的一切,不由得来到了德娅的面前。
模糊的手臂,不自禁地向着本我摸去,那双手在那一刻竟然渐渐开始有了形状,有了纹理,有了褶皱,有了痕迹,有了破损。时光并没有夺去,但却留下了不灭的印记。
那双干枯却充满灵性,破败而崭新描述却模糊的手静静伸向了她们,抵在了她们的胸口之上。
“你……”它俯视着那双紫目,“做到了……”
“如你所见……”似是本我在回答,又似是执念在回答,“其实早就触摸到了,在那光怪流离的世界中……”
“不疼吗……”那双手紧了紧,“这只是一份诅咒。”
“福兮祸兮,路不就在脚下。”她偏过头,“而你那法身的过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它愤怒地揪住了她的胸口,另一双手重重地打了过去,“为什么接受得这么轻描淡写!”
“因为我是你的小野猫。”看着那抽搐模糊的脸庞,“而且这是我的选择,我们的选择。”
“笨蛋!”它放下了手,低垂地看着地上,“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把你……”
它褪去那神圣的假面,那光辉的伪装,其只是一个一样丑陋的存在,跌倒在了地上,那最后的良知,在做着最后的反抗,它不知道去如何面对眼前的存在。
明明计划是那么的滴水不漏,明明试验品是那么的配合,明明作品是那么的完美,但是却提不起一丝当时写下计划时的那份情感,那雄心壮志……
“没关系的。”执念扶起了它,本我轻轻地抚摸着,“你永远是我们的星灯,在落幕之时划出那唯一的光轨,在启程之时,照亮那最后的黑暗。”
它的心,不,应该说它已经什么也没了,唯有眼前的存在,却无法面对,其越是逆来顺受,越是温柔,它越不知道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嗯嗯。”本我轻轻地摇头,“不需要哦!因为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或许曾经的你,太注重此间与得失,太会选择了!”
执念蹦跳着,在身边转了个圈,背着它说道:“战争的得失,一城一池的进退就这么最要吗?为了你自己的胜利,多少生命流干了血与泪?只在乎价值的你又何曾关注过这些逝者?”
“但是,我守护住了这个世界,这个赖以生存的世界,你们所存活的世界!”
“确实,你守护了这个世界,但是你更捍卫了你的权利与铁腕。”
“那又如何?”
“所以说,这是我们最根本的不同。大义只是谎言,自我麻痹的谎言,一个你玩弄生命的借口!”
“那又如何,我依旧至高。”
“又如何?孤身寡人,连自己的意志都会背叛,你不是已经尝到了恶果,若不改变只是亡羊补牢而已。”
“那你会站在哪边?”
“我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会,只是……哎……或许这份力量真的是诅咒,一个磨灭灵魂的诅咒,但却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存在证明……所以我们……不在一个世界。”
“然而并不存在两个世界,现实是只有一个世界,仅此而已。”
本我起身,来到了它的面前,接着执念的话说道:“哎……我与你最大的不同,是不注重个体,不去评判它们的价值,因为我也是一个一事无成,没有价值的存在。为什么我能这么轻松地接任,不像你那个法身被恶念与仇恨所活剥。”
执念来到了本我的身边,她们紧握着双手,然后看向焉虚之主,异口同声地说道:“因为,我们始终坚信着,每一个生命都有属于它的闪耀时刻,属于它的光辉与荣耀。”
“无论是大志,征途、伟业傲视群雄;还是小志,学会了第一个技能,完成了一份工作,兑现了一份承诺。或许一个生命,从诞生到逝去,再诞生,曲折坎坷,本心迷失甚至黑臭不堪,或者带着圣光的假面与世长辞,亦或者在角落中倒下,在清风中懦弱。”
“但是我们不能否定,它们曾经闪耀过的事实,它们荣耀的瞬间,或许它们不能成为英雄,成为别人口中的赞誉对象,但是在它们自己的心中,在守护之人的心中,一定是个英雄!”
“或许一个生命的闪耀,是那么的渺小,根本无法于你之前压榨生命的万一相比,但是我一直去体验,去接纳它们,无关力场,无关对错,去肯定它们的闪耀,去传承它们的意志!”
“来吧!”
她们异口同声地高喊着:“群星闪耀之时,便是吾启光之时!”
磅礴的气势,让焉虚之主的虚影一阵摇晃,她们开始模糊化为了光柱,碰撞之后黑色与白色便开始相融,一道娇小而拥有无匹气势的虚影随之出现。
随风摆动的双耳,摇晃的尾巴,一道巨大的黑白相间的虚印随之出现,那不再是在焉虚之主下所拥有的印记,而是属于她的印记。
焉虚之主震颤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它不会看错,那道虚印,不属于光明或黑暗任一派系,其主要的纹路,不同与它那从属于秩序大类光明派系的最高印记,虚空印记,而是类似那非常罕见的光明派系的起源印记。
那是从属于生命大类,光明派系的最高印记。
所以它能肯定,其迈出这一步所觉醒的自我印记,是超越派系和分支的生命大类至高印记,众生虚印。
由于不同的存在,在迈出那一步后,生命层次得到升华后都会产生一道本源印记,其是与世界沟通的桥梁,更是另一种生命形式。
由于不同的存在,所诞生的印记并不相同,但是在众多存在的接触后,确认了虚印只分为三色白色光明派系,黑色黑暗派系,黑白至高派系,六类生命、秩序、属性、智慧、感情、力量(罕见程度由高至低排列),每类对应至高派系仅有一个的至高印记,对应光明与黑暗各有一个的最高印记,和无尽分支印记。
也就是说她已经得到了类似生命那帮老怪物所拥有的印记,那是只有真正的纯净才能诞生的至高派系,只有真正的相融才能……
印记渐渐散发出光粒,化为了一个金色的瓶子,印记随之铭刻在之上。刹那间,金瓶散发出耀眼的光华,一道道虚影随之出现,它们高吼着:“吾王不朽,居于箱庭,圣洁庄严,空谷幽兰,雍容大度,心怀慈悲、不可侵犯!”
“真是的,受不了它们,好累呀!让我睡会!”摇曳的身躯化为两道光华,一道迷糊的声音随之响起“主人!能不能帮个忙,出去后,记得告诉她们俩,欠我好几次,一起还我和她……”
焉虚之主接住了她们,看着她们俩熟睡的脸庞,不由得摸着她们脑袋,叹了口气。
“看来她无论怎么成长,还是只未过百年的小猫咪,根本……”它轻轻地将她们放下,思考了一下旋即一道白光飞出,没入了箱庭世界。
“我的小野猫,好梦!”
返回之后,它睁开眼睛,撤去了力场,发现远处的废墟中三位少女静静地躺着,看上去很累。
“真是的,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
眼前一阵华光闪过,感知到力场变化的法迪玛拉着古德法匆匆赶来,刚要行礼便见到一个东西抛了过来。
“好轻……”
“吾先走一步了。二者有功,既往不咎。已无大碍,好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