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物……”
有人伸出手指，指向了梓夜身后的蒂娜，梓夜在刚才超市内与那些人搏斗的时候，留下了的伤口又扩大了几分，鲜血正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
现在人心惶惶，虽然那只变异虎只杀害了一个人，但这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梓夜看着那些人的目光，他们无一不是用一种看待怪物的目光看着他们。
明明自己才救了他们，结果他们并没有任何表示，反而还是用这样的目光来看待自己……
也许，这就是人吧，只要定义一下，就盲目地觉得那个定义就是正确的……
所有的“怪物”都是会杀人的……
“蒂娜，我们走吧。”梓夜闭上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这种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的目的可以说已经达到了。
他本来就是为了让那个小女孩能有个安身之处，跟着他们绝对不会安全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惜来这里，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只变异虎，从而导致蒂娜现身。
算了……他们觉得是怪物，那就是怪物吧……
自己有这种超出常人认知的力量，也已经算是犯规了……
梓夜朝着门口的位置跨出一步，那十几个人都心惊胆战地发出了一声呼喊，目光无一不是带着恐惧而警惕地看着梓夜和蒂娜，生怕他们两个人突然冲上来杀害自己。
这还只是第一天，而第一天，就有人跟怪物待在一块，那么这样的人在正常人看来怎么可能会正常呢？
梓夜自嘲地笑了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朝着大门口走去，蒂娜平静地看了一眼那些人，那些人又往后退了几分，于是她便收回目光，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梓夜愣了一下，转过头来，那名老医生把小女孩放在地上，手上拿着医疗箱，快步赶了上来，然后握住初然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好孩子，对不起……”
梓夜的眼睛睁大了几分，老医生此时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在那名妇女被咬死之后，她原本是变异虎的下一个目标，但是梓夜救了她，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她怎么可能不后怕？
但作为开明的年长者，梓夜看待这名老医生的目光多了几分尊敬与感动。
老医生拿出绷带、药水，帮梓夜擦拭伤口，然后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说道：“孩子……现在这个世界，你也看到了吧……虽然不知道你和那姑娘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能看出你们心地善良。不过，我还是想告诫你们一句，这个世界……变了啊。”
梓夜一脸愕然，老医生包扎好伤口之后，目光忧虑地看着梓夜，继续说道：“今天一天，我看到了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就算不是现在，放在以前投入工作的时候，坏心思的人也太多太多了……”
“医生的本职工作本是救死扶伤，能力越强的医生，责任就越大、任务就越重，当我在手术台上见证了一次又一次生死分离时，你知道有多少人的家属把责任怪罪到我们身上吗？”老医生饱经沧桑地长叹着，梓夜吞了口口水，说道：“我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但是您为什么要说这个呢？”
“我看得出来，你跟这名姑娘都很善良，所以想告诉你一句——以后一切都得小心谨慎，怪物纵然可怕，但是身边的人，也是这样。唉，我的儿子不成器，看到你们年轻，所以才想好好告诫一番吧……没什么，就当我个糟老太婆说闲话好了。”老医生包扎好伤口之后，初然扭了扭手臂，看向老医生。
老医生的目光柔和，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梓夜心理备受震撼，他原本以为每个人都已经被这样的灾难打击得失去理智了，现在看来，还存有“人性”的人还是有的。
“好了，孩子，你们走吧，路上小心一点。那个小姑娘，我会好好照顾的。”老医生意味深长地感慨道，梓夜轻点头，又抬头看向那些幸存者，那些幸存者大部分都是以畏惧的目光看着自己，在老医生与自己交流之后，他们畏惧的目光虽然浅了许多，但是并不至于完全消失。
梓夜叹息一声，抬起头来，说道：“好，那您也要小心，我们先走了。”
说完，梓夜带着蒂娜走出了滑轮场。
一走出滑轮场，梓夜的心情又有些复杂。不管是人性的暴露，还是那些善良的灵魂，不断冲击着他的认知。
“人类，那个人可真是不可思议呢。”蒂娜平静地说着，梓夜点了点头，说道：“是个好人。”
“你们人类果然很有趣。”蒂娜微眯着眼，头上的触角动了动。
梓夜看了一眼蒂娜的触角，神色复杂地问道：“你不是有感应能力吗？刚才那只变异兽难道没感应到？”
“人类，我的感应能力跟我的进化程度有关系，那么弱的感应，它甚至不配称作‘生物’，所以现在的我感应不到也是正常的。”蒂娜盯着梓夜，淡然地说道，梓夜捂着头，叹息道：“那它是属于‘寄生虫’的那一类吗？”
“不是。”蒂娜抬起了手，展开，她的手掌中央有一颗小小的粉红色结晶，结晶里面有一条又一条丝线，密密麻麻地黏在侧壁。
“这是……”梓夜一怔，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蒂娜收了回来，回答道：“病毒结晶，根据我们现在的情况，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被‘虫族’寄生的变异生物和被‘病毒’控制的变异生物。而控制变异生物的中心枢纽就是病毒结晶和‘虫族’本体，这两者只要从宿主体内脱离，可以说就进入了死亡状态了，只有沦为食物的份。”
梓夜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如此庞大的信息量他倒是勉强理过来了，但是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到底知道多少？你确定你知道的只有我记忆中的东西？”
不过，梓夜说出这句话之后，蒂娜反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淡淡地回答道：“你们人类也没多聪明啊，见证了实物就能确定理论的道理都不懂吗？”
“呃……”梓夜这才想起来蒂娜现在已经逮到过一只“虫族”和一颗“病毒结晶”了，虽然不能随便下定论，但是大体上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这个可爱的小萝莉智商得有多高啊……
脑海里不禁想到那个老医生，梓夜甩了甩脑袋，把其他多余的想法抛开，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人类。”蒂娜跟着梓夜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喊了一声，梓夜一愣，停了下来。
“我觉得如果我们交配了，我能进化……”
“现在不行！”梓夜嘴角不断抽搐着，蒂娜目光带着些许期待，问道：“那就是说以后可以？”
“呃……”梓夜看着那简直犯规的脸蛋，但是先不说伦理道德允不允许，这物种的事情……
“下……下次再说，你至少得从最基本的学起吧。”梓夜吞了口口水，强忍着不脑补一些什么马赛克的画面。在这种情景下，鬼才有心思想那些东西……
但是在安全的地方，还是能YY一下的……
梓夜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蒂娜的脸马上又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什么最基本的？”
“这个……”梓夜额头上满是细汗，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但是这萝莉不管说什么可都是玩真的……
虽然知道她不是正常人，但是从外表来看，还是会让人心生负罪感……
“没什么……改天再教。”梓夜干咳一声，连忙跳过了这个话题，脚步加快了几分。蒂娜偏了偏头，加速跟了上去。
“人类，现在我们要去哪？”
“市中心的商城，离这里不远。虽然很危险，但是为了不被饿死，还有武器跟遮你触角的帽子。”梓夜叹了口气，现在的大街上，肯定都是变异虫和变异兽，否则根本不会有人躲到这个公园的深处……
为了资源，他们还是有必要冒险去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