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你俩是不是参与了这个案件!”
“没有!”我和李辰逸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萧云,现在被抓到了警局,正在面对审讯。
今天上完课之后,刚走出教室没几步就被便衣警察抓了,而且我发现李辰逸也在车上……只不过想想也合情合理。
面对我和李辰逸一次次的否认,审讯官有点烦躁了。他站了起来,对我俩恶狠狠地说:“看你俩还是学生的份上,刚刚对你们一直很温柔;但是我劝你俩不要耗光我的耐心,赶快坦白,要不然的话……”
我可不觉得整个抓捕过程有多温柔。我看看身旁的李辰逸——昨天他被赵浩绑架,挨了点皮肉之苦,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散,只见李辰逸对那个审讯官说:“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可是违法的。”
“呵呵。”审讯官脸上的笑更加邪恶了,他响指一打,他身旁的助手立马会意走出房间,然后我就感觉到房间里面的温度在直线下降。
助手把房间的空调调成了冷气,我觉得我现在就像坐在冰箱里一样,这是啥牌子的空调啊?制冷这么厉害?
更要命的是我看到助手回来时,手里还提着两桶水。该死的……我聪明的大脑快想想办法啊!
“这样做,你就不怕被曝光吗?”李辰逸还想说啥,但是一桶水就哗啦地泼到了他的身上。
“你去曝光啊!我们一纸命令过去,只要几秒就能把这件事的消息都删了,网上连一根毛都不会留下。”审讯官接过助手递来的围巾围在了脖子上,然后邪恶一笑:“我哪里有严刑逼供了?哪里用刑了?不就是打翻了水,溅到了你们身上吗?”
这位审讯官说的好真实啊……我看到审讯官拿起另一桶水准备向我泼来,我灵机一动,立马示意说:“我说。”
李辰逸惊讶地看着我。审讯官则一脸得意地说:
“果然,还是得用一点强制手段才能让你们老实起来。”
“其实我想说的事情和审讯官大人有关。”
“???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
“我在替您不值啊。”
“什么不值?”
“从我们接受审讯开始,您只是给我们说了一些案件的情况和推测,但是始终没有给出让我俩无可反驳的证据,也就是说,其实您也不知道我俩到底是不是罪犯;你抓我俩只不过是收到了上司的命令。您想啊,要是我俩不是罪犯,只是普通的学生,那么你怎么审讯我俩都不会有啥问题;但是万一我俩真的就是罪犯呢?”
“你俩要真的是罪犯的话,岂不是更好?”
“确实,我俩要是真的是罪犯的话,那您就立了一件大功,上司的赏识和提拔自然少不了;但是您可能忽略了一点,究竟是什么背景的人才敢犯下这么大的案件?敢惹偌大一个黑帮?敢得罪你的上司?”
说的时候我一直保持着微笑,尽量从容不迫,字句清晰。让眼前的这位审讯官看清问题,我就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了。我看到审讯官的神色确实变得复杂了起来,看来我的分析很有效果,我继续说:
“也就是说只有能量极大的人,才敢做这些事情……您或许该好好考虑一下,要是真的有一个极其强大的人物准备扫清所有的污浊,您再为你的上司得罪那些人到底值不值得?将来自己的靠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还会关心你这种小棋子的死活吗?”
“……”
“两个巨大的力量要碰撞了,势必会激起暴风骤雨,在这种情形下,试问是保命重要还是邀功重要?我觉得您还是静观其变,看清形势,不要过早得罪对方才是上策。要不然您可能就是第一波被主人舍弃的棋子。”
“……”
我看到审讯官的脸完全变白了,看来我的猜测和分析完全正确。
审讯官对他的助手说:“去把温度调到正常室温。”
我看了看李辰逸,他的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冰了。我对审讯官说:“还要给我的朋友拿条毛巾,煮碗姜汤过来。”
两分钟之后,我和李辰逸就被放了出来。李辰逸围着一条浴巾,身子还有点哆嗦。
前来保释我俩的人是秦闻薰还有一个披着棕色斗篷的女子,审讯官(分区警局长官)一直跟在那个棕斗篷女子的后面,一直送我们到大门外,只见他满脸堆笑,不停地说:“真是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抓了你们国安局的人,实在是对不起。”
棕斗篷的女子完全没理他,懒得回一句话。我看到审讯官用手帕擦起了汗。
薰儿挽着我的手关切地问:“抱歉,来晚了,让你吃了点苦。”
其实从我被带到警局然后又被放出来,还不到半小时,我觉得这个速度已经够快的了。我对薰儿说:“我倒是没吃什么苦,吃了苦的是李辰逸。”
我看到斗篷女在用毛巾搓着李辰逸的头,帮他弄干头发,她的表情愈发阴沉了起来。不知道李辰逸对斗篷女的情绪是没有察觉还是佯装不知,他对斗篷女微笑着说:“没事的,没啥事的。”
我对李辰逸说:“你很善良,那就让我来做那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吧。”
李辰逸:“???”
我对那个审讯官示意,那个审讯官便点头哈腰地过来。虽说有句古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我还是给了这个“笑脸人”一记耳光。审讯官捂着脸微微发抖。
我说:“这记耳光是替我受苦的朋友打的。要是你也在我的身上泼了水的话,你还得再挨一个耳光。希望你以后学聪明一点。”
斗篷女厉声对那个审讯官说:“滚!”那个审讯官便屁滚尿流地跑回警局,从我们眼前消失了。
“你好!初次见面!”斗篷女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略微迟疑,伸手握住了斗篷女的手:“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萧云。”
“我叫韩雅川。”
…………
…………
…………
“少给我打哈哈!我劝你赶快坦白,老实交代你和这个案子的关系!”
省警察署署长文周萍正在审讯“金合欢公司杀人案”的主要嫌疑犯。
嫌疑犯叫“夏莉莉”,是二十岁的在读女大学生,她被捕的时候还在上课。
面对一切责问,这个叫夏莉莉的女孩子都保持着微笑,这令焦躁的署长更为恼火。
夏莉莉笑着说:“我被抓到这,应该快有半小时了吧?”
“什么意思?”
“电话马上就到了。”
外面的助理走进审讯室,凑到署长的耳边小声说:“有电话找您。”
署长瞪了助理一眼,然后看了看依旧微笑着的嫌疑犯,恶狠狠地说:“不接,今天谁来求情都不管用。”
助理露出很难为情的表情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让他们别来烦我!滚!”
助手灰溜溜地走了。
署长对嫌疑犯笑着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多嚣张。这个城市里所有的警察都归我管,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
“其实我也想知道你能嚣张到什么地步,能这样硬撑多久。”
助手又推门而入,说:“署长,又有电话找您了。”
“告诉他们我没空接。”
“我把电话给您抱来了。”
助手直接把专线座机递了过来,座机后面还连着一根长长的电话线。看来是不得不接了呢,署长眉头一皱,拿起了电话。
“我是彩云市警察总署署长文周萍。”
“我是国家安全局局长沈卫国,听说你们这边把我们的几位重要客人请去喝茶了?”
“……”
“需要我向总统先生汇报这件事,让他亲自给你打电话吗?我觉得还是知趣一点,少挨骂为妙。”
“……”
“我们的人已经在你的大楼外面了,你把人放了就行,双方都省点事。”
“……我明白了。”
对面挂断了电话,署长文周萍“啪”的一声把电话砸到底座上。文周萍无奈地对嫌犯说:
“你走吧。”
“唉?我的审判就这样结束了吗?”
“结束了……”
“既然对我的审判结束了,那么,就开始对你的审判吧!”夏莉莉对警察署长露出邪魅一笑。
“什么意思?”署长正欲细问,但是只听一声响指,然后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变成了红色,原本喧闹的整层楼都安静了下来,署长仿佛在一瞬间跌入了另一个空间。
原本的嫌犯夏莉莉变成了穿着青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的怪异家伙,这种古人装扮,文周萍署长只在电视剧里面看过。
夏莉莉笑着说:“三十年前,有对夫妻离异,女方带着次子改嫁赵姓人家,并把这个次子改名为赵浩;而男方则含辛茹苦抚养长子,长子也不负厚望考上了全国排名第一的政法学校,并以年级最优的成绩光荣毕业,离开警校之后,这个长子平步青云,变成了省警署署长。”
“……”
“兄弟俩一个混白道,一个混黑道。哥哥在白道利用各种正义的借口帮助弟弟消灭异己,让弟弟坐上了黑道的头把交椅,弟弟在黑道上的生意也在这个强有力的庇护下越做越大。**、军火、se情产业都已经满足不了你的弟弟了。为啥去年本市自愿捐献心脏的人只有二十六人,但是心脏移植手术却做了三十二起?这不在官方统计中的六个心脏是怎么多出来的?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肮脏的链条是谁在运营吧?”
夏莉莉睁着大眼睛,带着嘲讽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文周萍署长。文周萍已经在发抖,他结结巴巴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上面对此也不是毫无察觉,派了无数调查小组前来调查,但是都被你用各种方式收买或者解决。三个月前,新的调查小组暗中来到彩云市,调查颇有所获,但是正当小组要回去汇报时却遭遇了车祸,徐博文组长及其他四人当场身亡,车内所有的调查报告及证据也不翼而飞。看起来,你弟弟赵浩也很能为你这个哥哥分忧呢!”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你究竟是什么人?”
“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竟然还能在我的面前装出那种正气凌然的样子,真是滑稽可笑。”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还知道你家里面有个温柔漂亮的妻子,而且妻子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有七个月了,对吧?”
署长听完夏莉莉最后这一句魔鬼般的发言,彻底崩溃了。他像狗一样爬了过去,抱住夏莉莉的脚,涕泪横流的说:
“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她们和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哈哈哈,没有任何关系?真是可笑……对于我们而言,即使没有亲自去做这些恶行,但是享受着这些恶行的果实,明明有能力阻止却对这些恶行视而不见的人,和这些作恶的人是没啥两样的。惩不惩罚这些享受者和旁观者,完全是看我们的心情罢了,有何委屈可言?很不巧呢,你的行为成功地恶心到了我们。”夏莉莉俯视着脚边的文周萍,冰冷地说:“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
“我叫‘报应’。”
“啪”,又是一声响指,文周萍被惊醒,睁开了眼睛。他的手还按着座机上的电话,助理还在他旁边看着他,整层楼还是像往常一样喧闹。
可是文周萍已经汗流浃背。他问助手说:“我放下电话之后,这样站了多久?”
“???你放下电话到现在只有几秒钟嘛。”
是噩梦么?刚刚看到的都是噩梦么?文周萍舒了一口气,拉了拉衬衣。虽然以前他也做过无数这样的梦,但是这次的梦异常真实,异常恐怖。
“可以放我走了吗?”夏莉莉依然微笑着问文周萍。
“抱歉,抓错人了,你可以走了。”
连助手都察觉到了署长的语气变得十分客气。只见夏莉莉起身离开,但是就在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出审讯室房门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来,脸上戴着无比恐怖的笑容对文周萍署长说:
“记住,我叫做‘报应’。”
文周萍署长晕了过去。
…………
…………
注:1,夏莉莉是李婉仪在人间的名字。
2,文周萍后被渎职贪污之罪逮捕,没收所有财产并被判无期徒刑,入狱三个月后用一支牙刷捅太阳穴捅死了自己。其妻子难产而死,而小孩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被送到了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