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无名师团长,总帅私秘妮拉向您报道!”今日,塔兰特与小祖等人,再次迎来了新的友军。以妮拉、琪格师徒为首的光暗精灵分团,穿过了重重阻碍,正式抵达了北境。
看到妮拉那张充满感染力的阳光笑容,众人都情不自禁笑了起来,他们此前与妮拉素未谋面,但她就是有着特殊的感染力,能将自己那阳光活泼的笑颜,传递给视线内的每一个人。
要么说,她是梅蒂丝身边的指定秘书呢,从斯亚城到北境,妮拉也是实实在在环游了半个塔罗斯大陆的人了,她所要讲述的故事,似乎再也讲不完了。
“除了总帅,我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你了,妮拉...”菲莉卡长舒了一口气,能够看到东方本部的熟人,尤其是在当下,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菲莉卡感到了充实的存在着,千言万语,都抵不上见妮拉一面来的实在。
“嘿嘿...大家都辛苦啦,别看我们这样,其实也算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呢...嘛,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大家,能够确确实实的活着,还能微笑就足够了。在北境冻坏了吧?虽说天气稍有回暖,不过这里的寒气依旧凌人,先休息休息,吃饱喝足再前进吧!”
妮拉的话,仿佛有种异常的魔力,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将士们纷纷渴望地看向塔兰特与小祖,他们昼夜不分的追杀布莱卡部队,早已疲惫不堪,本来没人有怨言,也没人有感觉。
可是妮拉一说出来,那就没办法再无视了。
“当务之急,是马不停蹄地前进,直至将布莱卡逼入绝境,不得不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与我们殊死一搏。”塔兰特冰冷的言语回荡在大军中,让将士们期盼的心,凉了大半截。
“不过嘛,既然我们有条件可以休息补给,那就没必要拖着疲惫的身躯,跟必死之人交战。就地休息吧,有我在,他们要是现在发起进攻,反倒省事了。”小祖以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慈爱宽容说道。
小祖的话一瞬间就击溃了他们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也不等塔兰特继续发话,直接跳了起来。
“咿呀——!神!您就是我们的神——”将士们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浑然不怕暴露己方行踪与动作。
正如小祖所言,布莱卡要是现在发动总攻,反倒省的他们夜以继日的追杀了。
“也许,他们从来没变过...”看着将士们如同孩子们大张旗鼓地忙碌起来,小祖脸上,也难得出现了宽慰的笑容。
恍然间,那一张张熟悉可爱的面孔,再度浮现,小祖的眼中,也流转不停,烙印出常人无法直视的流光岁月。
“真是的,还把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塔兰特无奈摇头苦笑,但身体还是很主动地走向了迅速敞开的帐营内。
在众人扎营整修的空档,还有一支援军也浮出了水面。
“看起来,没我出场的份了呀。”一名帝国人出现淡然的走进众人所在地主营内,但所有人,都对他熟视无睹,他能安然无恙的走进来,已经能说明许多事情了。
“你就是,霍迪斯·托贡吧?人称沙蛇的那位,被帝王当做弃子丢弃的,前帝国将军。”塔兰特对他并不陌生,事实上,梅蒂丝所有的计划她都一清二楚,她们之间,没有秘密可言。
霍迪斯从容的摆了摆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也许算不上是海誓山盟的友军,可至少是确定不会背叛彼此,拥有共同目标的同路人。”
“格丽塔跟你说过几乎完全一致的话。”
“格丽塔?啊...当然,她是聪明的女人,也是我在帝国内罕有敬佩的女人,我原以为,她会站错边。没想到,她竟然敢在局势全面倒向帝国的时候,选择了跟你们并肩作战,只能说,我没看过人。”
霍迪斯部队,跟灰烬军一样,都在北境之战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布莱卡也没想到,北境不仅有第三方势力介入,而且实力还不弱。
就连他们军队内部,都有叛徒。
烬火军团接二连三的失利,再加上卡莲为了稳固战局而斩杀部下的寒心举动,叠加到一起,发生了难以预估的变数。
卡莲在西部能发展壮大,拥有大量强力能干的心腹部下,正是因为她的个人魅力与为人处世。
将士们,打从心底里尊敬她,即便是在帝国这般遵从原始法则的地方,也会有人觉得,能当一个完完整整的人,能做一个有信仰,有追求的士兵,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是这一战,不仅打出了卡莲的本性,也打出了帝国的本性。说到底,他们在幻想些什么呢?卡莲是帝国大将,他们是帝国士兵,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建立在帝国之下。
帝国繁盛,他们想怎么相处都可以,一旦帝国开始失势,那么他们依旧是消耗品。
烬火士兵认为,他们跟普通的帝国士兵,跟其他帝国大将所属部队都不一样,可是,他们其实都一样。
卡莲不会因为他们是烬火士兵,自己是烬火总帅,就将他们独立于帝国之外,意识到这点的帝国军,在斗志上就没了一半。
再加上北境的风雪摧残、孤立无援、敌军增援却不断增加、东方主战场还噩耗连连...这种种因素的叠加下,烬火军团,已不再是最初踏进北境的那一批毁灭军团了。
“早就听闻您的赫赫威名了,霍迪斯将军,我是米娅,灰烬军北境分部的领袖。”米娅面不改色地问候道。
听到灰烬军这个名字,霍迪斯心脏还是抽动了一下的,"灰烬军...这样呀,原来你们也跨过来了...我很荣幸,祝贺你们于灰烬中重燃新生了。"
米娅没有回话,她的眼中闪烁着一股升腾火焰,那火焰令空气都变得焦灼起来。面对此等毫不掩饰的滔天杀意,霍迪斯反倒释然的笑了:“你恨我吗?”
“不,我们是同伴,我们的恨意,只针对敌人。”米娅的理智迫使她以如此标准冷静地句式回答,但她个人的怒火,仍是无法平静袭来,反而越烧越旺。
对于米娅而言,她永远忘不掉六年前的那场大屠杀,帝国为了扼杀掉反抗的种子,在全境内展开了长达数个月的无情血洗行动。
所有是、可能的、疑似的、有牵连的、毫无关联的...只要是非帝国人,都遭到了帝国的无差别杀戮。
数百万人,因灰烬军的反抗而白白送葬。灰烬军,甚至没对帝国产生任何实质性威胁,只是一个名字冒出来,就惹得帝国如此剧烈的反应,这场不理智的反抗,最终也在惨痛的代价与沉重历史中,划下了句话。
米娅,也是那场战争的受害者之一,她和她的母亲,在本就恶劣的环境下苟且为生。
完全的无妄之灾。
那段可怕痛苦的回忆,米娅不会忘记,但她也知道,必须要避免重蹈覆辙,他们行动,必须慎之又慎。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的战斗,一旦发起,就必须终结。
隐忍,是米娅这些年来学会的最大本领,个人感情是不必要的。
“如果我跟你说,那场行动我也有参加呢?”霍迪斯不知为何,还想要进一步刺激她。
“你,是自愿的吗?”米娅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缓缓站了起来。
众人都只是冷眼旁观,并未劝阻二人,没人可以剥夺他人的复仇权利,塔兰特他们经历过,所以更能体会这种感受。
复仇,是每一个被害者理所应当的权利,即便,这会导致悲剧连锁继续下去。
“算...是吧。他们点到了我,我去了,然后也真的动手了,仅此而已。”
霍迪斯没有掩饰的意思,对他而言,即便当时立场跟现在不同,那也是自己亲手犯下的罪孽。
米娅紧咬着牙龈,她红着眼怒视了霍迪斯良久,最终还是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你我之间的恩怨,迟早会有了结的一天,但不是今天。”
“是吗?真是可惜...”霍迪斯略微失望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