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芳歌将军,冲锋——”异邦人部队,在芳歌、米莉雅等人的带领之下由两翼切入战场,完全扯断了帝国军的右臂。
“杀光这群黑狗畜生!一切祸因皆由他们而起,让我们亲手拔除祸根,亲自为我等逝去的无数欧诺弥亚同胞献上一曲终末挽歌!”欧诺弥亚将士,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冲碎了帝国军左翼防线,将他们的左臂一分为二。
“你们不是第一个失去理智的,可怜的孩子们...但我由衷希望,你们是最后一个陷入疯狂的傻孩子,我们再也不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了。”
“你我之间无谓的斗争,是时候画下句号了。”
残阳军将士,在兽人们的肩膀上,共同发出了灵魂感慨,即便胜利在望,他们的内心也仍是惆怅居多。
为了今天这场战争的胜利,有太多充满理想,对未来怀揣希望且有能力的勇士牺牲掉了。
不过,即便这仅仅是对他们托付信念的告慰,即便他们穷尽一切,也不过是将这世界原本的姿态重现天日...
只要他们走到了自己坚信的道路尽头,那他们就无愧于心。
眼下战局再明朗不过,霍迪肯早在败逃梅莉雅主城...不,早在托莉雅被斩杀,放弃整个西南面的推进,集中力量进攻梅莉雅开始,也许是更早。
仿佛,从帝国衍生出这个想法,并为之努力的开始,命运就注定了。
究竟是梅蒂丝逆天改命,还是命中注定。
霍迪肯无法知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对于神明的游戏,他不想知道,也不在乎。
他只是奇怪,这个世界原本的样貌,究竟为何物?亦或者说,帝国究竟是解放者还是欺诈者?
成王败寇,依照帝国以往至今的生存经验,结论似乎再明显不过。
信念的崩塌,远比战败来的要更可怕。
肉体消亡,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飞升永存。意志消亡,那就是从根本上被抹除了存在的意义。
如果说,帝国并非是在拯救世界,解放人类,他们才是阻碍扼杀人类的罪魁祸首,那么对于霍迪肯而言,这是比杀了他,比帝国灰飞烟灭还要可怕的事情。
而且,这个他不曾想过的可怕猜测,正在成为现实。
“不要管防线阵型之类的狗屁东西了。全都给我用身体顶上去,莉娜和莉塔正在蓄力寻找下一枚永耀箭的目标地,不想成为猎物的,就尽全力给我扑向每一个敌人,只有跟他们抱在一起,不分彼此,才能真正做到限制永耀箭的威力。”
在十面埋伏,千钧一发的绝命时刻,霍迪肯做为中央右翼的统帅,下达了自己最后的战场命令。
这一刻,无论是霍迪肯的直系部队,亦或是明里暗里都会遭到排挤打压的嫡系部队,都毫无例外的完全服从了命令。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回首往昔,帝国内部的派系斗争跟现在这可怕的战场比起来,简直是如孩童间的过家家那般。
帝国确实很会打仗,帝国也确实没输过。可他们低估了人类这个群体的力量,也高估了自身的力量。
人类,永远毁灭不了人类。
人类只能被自己毁灭,无法被其他代表,亦或是象征的群体替代。
中央右翼的帝国军将士,义无反顾地冲入了敌阵,亦如他们此前那般的神勇无畏。
至少,他们认清了现实,也甘愿接受失败的后果与错误的代价。
“我说过,你们赢不了。我们在此前装备、战力、经验等全方面综合落后的情况下,依旧能在局部战场和正面战场从帝国身上取得不小优势。如今更迭换代的我们,胜利不过是注定的结局。”
“也许你觉得,这是命运,运气之类的假象存在。可实际上,这是我们运筹帷幄至今才孕育出来的结果。你是对的,霍迪肯,你不了解人类,我也不了解人类。甚至于他们自己,也不了解自己,他们是无主的,也是有主的。”
“你以为,将自己从这个群体中剥离出来,自我烙印记号,再将其反刻印到整个群体上,就能实现自我统一升华?不,你们,甚至连人都不是。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为他们跟动物有本质差距,你大可以退化成原始动物,若要强迫所有人退化,那这,便是下场。”
事到如今,霍迪肯已经不想再去争论谁对谁错了,米莉雅是胜者,她的话也许有漏洞,也许是错误的,但败者,没有资格反驳。
“你想说,我们不配称之为人,是因为我们擅自破坏了人类的规则吗?你是胜者,米莉雅。未来的历史意志,理应由你铭刻。可要我说,总有一天,你们也会明白理解我们究竟为何而战的,我们不是在忤逆人类本身,而是在遵从。”
“多说无益。战吧,我们之间的争斗,唯有尸体能够断论!”
【雷!吉!多——】
霍迪肯在沉寂中骤然爆发,他的破法呐喊犹如贯穿了天际星河,回荡在那永恒的岁月长河之上。
就连众女,也被这声怒吼给震慑到,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
【轰!】伴随着霍迪肯怒吼衍生了一阵呼啸狂风,一道震荡波在顷刻间扩散冲击到了整个战场,所有交战方都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坚定意志,身体都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
“呃...好强大的破法场景...”卡拉被劲风吹的睁不开眼,以她的能力,在此破法风暴中竟也只能连连后退,她试图用自己的能力去对抗,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继承自梅蒂丝的浩瀚之力对其完全无效。
“我看不到他的破法光柱!是我的问题吗?!”菲庇略显娇小的身体,几乎要被这无比强大的劲风掀飞,可她依旧竭尽全力,睁开了自己的双瞳,试图去看清找到霍迪肯破法时的场景。
然而,她什么都没看到。如果她的眼睛没有被迷惑,那么霍迪肯,就只是在原地嘶吼而言,那股风暴,纯粹是从他身体内散发出来的。
就像梅蒂丝破法时那般。
“不,你没看错。可恶...果然到了这种时候,变数就会多起来吗...大家小心!他可能掌握了跟我近似的力量,最好不要再将其视作破法者看待为好了!”塞伊丝能从这股风暴中感受到跟自己同质同源的力量。
那同样是来自灵魂,来自生物自身唯一,也是最强大的力量。
名为,意志的具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