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卡莲自从数天前的攻城战失败后,就真如她撤退前所说,完全放弃了继续战斗的念头。确认她所言非假后,以查尔斯为首的北方领袖们,也聚首在一起认真商讨过,究竟是否该采纳其投降的意愿。
最终,双方达成的共识是:拒绝接受。因为他们实在没法保障卡莲的忠诚度,一旦她有反叛之心,那么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包括伊玲在内的各军领袖高层。
更何况,事到如今招降卡莲对战局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了。永耀国已经捅碎了帝国的不败神话,让整个塔罗斯大陆都看到了它虚弱无能的一面,现在各方战况频频报捷,就连帝国内部也一片混乱。
而且,在伊莉雅这名神官都被永耀国斩下的现在,一员大将的叛逃或死亡,真心算不得什么了。
对北境而言,卡莲有不得不死的理由,对伊玲而言,她的价值也无法压过北境。
那么,她的死刑便被如此轻易地宣判了。
“真是魔幻啊,就在前几天,我们还被打的鸡飞狗跳,连明天的太阳能不能见到都是问题。现在居然可以围坐在一起,大张旗鼓地宣判一名帝国大将的死刑了。”那一夜的战斗才过去三天,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塔兰特部队将于今日中午左右赶到,他们兵强马壮,全员都得到了满状态补给,还是气势如虹地杀过来。无论我们做不做事,结局都已经注定了,卡莲和烬火军团,注定活不过今天了。”伊玲神色依旧严峻,越是到最后关头,就越不能松懈。
只是,相比起伊玲的冷漠严肃,其他人神色明显都放松了许多。
“诶,艾蜜莉,看样子你的手了呀~”格丽塔毫不忌讳地用肩膀撞艾蜜莉,那天过后,她们算是完全成为好姬友了。
“什...什么?”艾蜜莉像被拽住了小尾巴一样,神色变得极为不自然。
格丽塔上下扫了她一眼:“还装呢?你看你,站姿都变了,媚态尽出,还说没得手呢?”
“瞎说什么呢,我哪有...”艾蜜莉嘴上虽然否认,但众女都能看得出来,她已经不是雏鸟了。
女人一旦过了那条线,就再也回不去了,对于身体无意识的遮掩,也会变为下意识的展示。
格丽塔虽不能说阅女无数,但她在帝国这么些年耳渲目染,甚至是亲身经历,也能算半个老鸨。
这批难缠又强力的部下,除了打仗厉害没一个优点。
正所谓入乡随俗,在帝国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无非就两字,财色。
也许会有那种游离于达官贵人之间的名媛,上能成熟艳丽,下能娇艳欲滴,但艾蜜莉这种小雏鸟,格丽塔还是能轻易分辨的。
赫拉看了看满脸颓废,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查尔斯,不禁想起了某个可怜人。
“不瞒你说,我们那也有一对精力旺盛的夫妇,她们的丈夫老惨了,就跟查尔斯殿下现在一副死相差不多。”
众女纷纷望向查尔斯,情不自禁笑出声来,远方的弗格斯看到,又气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副身子板,可是再经不起这群母老虎折腾了。
“好歹是战时,艾蜜莉,我知道你憋得很辛苦,可以适当发泄一下。查尔斯殿下可是我们的重要人物,别卡莲和烬火军团没能折磨死他,你把他折磨死了。”伊玲得站出来说两句,一是身份所需,二也确实怕艾蜜莉纵欲过度把查尔斯折磨垮了。
他不再是之前那个战神了,现在也就跟普通人没啥区别,艾蜜莉这种破法强者,一进入状态忘乎所以,那查尔斯不死也得半残。
听到伊玲都指责她,艾蜜莉还委屈上了:“我...我就要了他五次八次的,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就...”
她这不说不要紧,一说把众女吓得够呛:“五次八次...你是真把他当种马用啊?帝国那的娼妇一天也就接个三四次客,你是真狠啊,艾蜜莉。”
“哎呀,知道啦,忍嘛,忍嘛!”
伊玲嘟嘟嘴,她想起莉娜姐妹玩无名的时候也这个模样,那可怜的小伙子,五年就没见过他几次挺直腰,永远一副体弱多病的要死样。
莉娜姐妹,是真随叫随到的那种,她们已经不止一次面色潮红,气喘吁吁的来开私密会议了,经常搞的伊玲、塞伊丝、拉希丝这几个也意乱情迷。
但这还不是最让她佩服的。梅蒂丝,这个人真的能三过家门而不入,左拥右抱天骄绝色而不动情。
她也许是个好的将领,领袖,但绝不是一个好的丈夫。在伊玲看来,她根本就没准备和打算承担起家庭的义务和责任,她的所作所为,都透露一个坚决和无奈。
曾经,说要断绝众女情愫的是她,后来,要众女去拥抱自己所爱之人,也是她。
爱情,对她们而言才是最奢华的。
“军团长,说说你和你小娇妻的故事呗~”格丽塔看伊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直接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了她。
“对呀!伊玲你有老婆的,我都差点忘了。诶,听说风精灵可以同性繁殖是真的吗?”艾蜜莉见过不少北精灵,可她也没多大兴趣和感觉,对象换成伊玲,她瞬间就有无穷无尽的求知欲了。
伊玲苦笑着点头:“是,我们确实可以同性繁殖。不过,跟人类是有生殖隔离的,这应该是人尽皆知的事。”
“那你确实够伟大,愿意放弃继承权和生育权,选择跟人类生活...其实你可以再找一个——”
“别忘了你的身份,格丽塔。你现在是永耀国的人了,别再用帝国那一套思维来套我们了。”伊玲的神色略有怒色,这让格丽塔瞬间乖巧的沉寂了下来。
赫拉凝视着伊玲,她是如此崇高,遥远,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碰。
风精灵和人类,说到底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种族,有生殖隔离,就注定双方不可能是一路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只有生与死。
“如果,我是说如果...军团长,如果未来有一天,人类能和风精灵结合孕育子嗣,但代价是失去魔力、失去风精灵的长寿、失去聆听自然的能力、失去身为风精灵的一切...你,还会选择人类配偶吗?”
赫拉的问题非常尖锐,但伊玲确实想过,应该说,她们都想过,并且也有了自己的答案和实施方案。
“生物本能是追逐,进化。强者只能向上兼容,如果向下,那么不仅会失去身为强者的资格,连责任、能力也会一同失去。最终,倒霉的还是弱者,军团长,我希望您认清现实,风精灵才是人类进化的终点,没有任何理由让风精灵主动退化来兼容人类的。”
众女都觉得格丽塔的话很刺耳,而且哪里不对,可她们也无法反驳。
如果说,人类无法进化成风精灵,而风精灵又会无限进化,那么迟早有一天,双方的差距还会拉到一个无法理解的高度,届时双方又必然陷入无尽的猜疑和不理解,最终导致悲剧再度重演。
可如果风精灵为了兼容人类,主动退化,那么他们自身也会失去爪牙,就如千年前分裂的风精灵那般,其结果不言而喻。
众女现在,是真心想要和风精灵恒久,友好的发展下去,这是她们必须要考虑的未来,在战争胜利过后,需要去解决的困境。
但这,似乎跟生命为何诞生,思维为何运转,世界为何而存在那般,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合理存在。
“梅蒂丝,她会永远注视,并亲自修正这一切的...我们,必须完成它,从古至今,也许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我们这般真心团结,为彼此着想的陌路人了。”
“我们必须将它串联起来,即便不能,我们也要告知后人,我们曾做到过。会有答案的,风精灵和人类之间,一定会有个答案的。”
伊玲的双瞳穿过群山,洞视到了那高举的联军旗帜,她做到过,只要将这一点刻印在历史长河中,那边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