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女亲身体验到时空旅行前,她们对于梅蒂丝是否位列神班,是无概念的。
经过六百年全力修炼,众女的体格早已千锤百炼,面对时空奔流,也不会感到明显反常了。
对于众女而言,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恍惚间焕然一新,刹那间会有种迷离朦胧的错觉。
会让人分不清现实虚幻。
而这种割裂感,梅蒂丝在于时间神明战斗的期间,经历了无数次。
“米莉雅...她不在这,没回到过去吗?!”伊玲顾不得环境变化和心中疑问,四下寻找米莉雅的踪影。
众女听闻伊玲急切的呐喊,也顾不上其他,正欲转身寻找。
一名穿着绿仙子精灵套装,面露恐惧的精灵少女出现在众女面前。
“女王陛下!可算找到您了,决议厅出现了不明入侵者,它极其强大,长老们都负伤身亡了,米莉雅小姐也——”
【嗡!】
“米莉雅现在可是总帅,而且我们绪任克斯可没有先生小姐这一称呼。”
少女话音未落,塞伊丝抬手便是一刀砍向她的头颅。
其速度之快,杀伐之果断决绝,令人震惊无比。
众女对塞伊丝突如其来的杀意早有预料。
事实上,当这名少女出现的一瞬间,她们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这就是导致米莉雅惨死的罪魁祸首。
果不其然,发现众女识破了她的伪装。
“精灵少女”,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邪魅笑容。
塞伊丝那一刀足以砍断山峦的开山斩击,被她散发出来的黑雾轻松化解消散。
仿佛是被吞入黑暗,消失无影。
【汝认为,汝可以随心所欲操控时间,穿梭历史,却毫无代价?】
“是...塔纳托斯吗?”莉娜抬手一件,恍若一道极光瞬间穿透她的身躯。
只是,那原本穿透的箭矢,却也在飞行途中遁入虚空,消失无影。
见此情形,众女都不再有攻击的念头。
在场这些凌驾大陆任何生物的顶位“破法者”,恐怕也不能伤她半分。
她们庆幸梅蒂丝此刻就在身边可以依仗。
不然等待她们的,除了恐惧便是绝望。
【汝认为,能挣脱命运枷锁吗?】
死亡附着于无辜的精灵少女身上,发出清脆婉转,却又带着冰寒杀机的铃音。
“我已经逃出了,何来的认为?”梅蒂丝尚未凡人之时就没怕过它们,更何况是现在。
【吾是凌驾于时间之上的死亡,汝无力改变任何事实】
众女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你说什么?!那米莉雅岂不是...”
梅蒂丝不紧不慢地指向穹顶:“生命也凌驾于死亡之上。”
“塔纳托斯”,没有回应梅蒂丝,只是下达了宣战布告。
【时间已然流尽,汝等渺小卑贱,所谓生命,也将在腐朽之风中哀嚎悲鸣】
“塔纳托斯!你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制造这一切,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们——”莉娜姐妹愤怒的质问着它。
自然,它是不会给出任何回答的。
【吾不屑辩解,若有疑问,便挣脱命运枷锁,届时再前往真理之空质问吾吧。】
【终焉大幕,此刻开启】
【莫要遗忘,毁灭,是妄图操控真理的汝所招致】
【篡夺者,梅蒂丝·瓦海托】
它说完,仿佛离开了精灵少女的娇躯。
但同时离开的,还有精灵少女的身体部件。
“我已不再是凡人之躯了,休想再从我手上夺走任何东西。”梅蒂丝神色坚定地松开握紧的粉拳。
眼前精灵少女那原本骨骼都清晰可见,即将分崩离析的身体,竟回弹恢复如初。
众女在刚刚宛如噩梦中的场景中苏醒过来。
眼前一名熟悉的精灵少女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
“梅蒂丝?果然是这样啊...”米莉雅察觉到后院书房的异样,连忙从决议厅赶来。
她一看到应在欧诺弥亚境内,却莫名出现于此的梅蒂丝,以及地上昏迷的少女,立刻就明白事情缘由了。
“米莉雅——”伊玲见到米莉雅“死而复生”,激动的飞扑到她怀里。
众女也是一阵后怕的摸着米莉雅。
米莉雅被众女摸得有些害羞,但也知道自己临死前给她们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只能讪讪赔笑着表示自己没事。
梅蒂丝走到她身边,露出略带苦涩的微笑:“死而复生的感觉怎么样,二当家。”
“不想再体验了。”米莉雅几乎瞬间回应道。
众女也不想再看到她再死去的场景了。
一想到米莉雅都能被塔纳托斯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杀死,这让她们对塔纳托斯不由地产生了不可忤逆的恐惧。
“你怎么会被它给偷袭了?”梅蒂丝发出了这个致命疑问。
事实上,梅蒂丝是最不能理解,米莉雅会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杀死的那个。
“这个说来话长...”米莉雅挠挠小脑袋,表示苦恼,“塔纳托斯,给我说了它所看到的一些【真理】,我被深深的震撼到,并且陷入了怀疑思考中,它就趁机把死亡灌进了我体内,然后就...”
众女认真聆听着米莉雅讲述的事情经过,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
塔罗斯大陆的世界边界,那最不为人知的西方,塔纳托斯。
此刻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剧烈变化。
没人知道塔纳托斯是何存在,为何会被并称为四大王国之一,也不知道塔纳托斯从何出现,又何时会灭亡。
它就像是与这个大陆一体,浑然天成的天生存在。
烙印在所有塔罗斯大陆子民,世世代代的思想钢印。
“鬼婆你快看那是...”一名公会成员语气平静的指着城外说道。
鬼婆听到动响,来到视线宽阔的城中广场上。
她跟数以千计的居民,亲眼目睹了宛如梦幻般的场景。
塔纳托斯深处的绝死禁域,那片杜绝了一切生灵的焦土荒地,居然整个升腾飞起。
遮天蔽日的大地将苍穹笼罩,投下巨大的黑暗阴影,将所有西域居民包裹在内。
最令所有【唾弃者】感到震撼的是,那片死亡荒地下,居然是一座黑压压的庞大城堡,其壮阔程度足以堪比一个国家。
仿佛城堡内真是一个国家塞在了里面。
“原来...塔纳托斯能被称为王国的原因,是这样啊...”鬼婆看着悬挂在穹顶的建筑群,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处于地面还是苍穹。
身体平衡瞬间打破,跌坐在地,呆滞的凝望着整座塔纳托斯,从天际缓缓倒吊。
其庞大的阴影与不详气息,令整座大陆都不寒而栗。
...
东国欧诺弥亚。
欧丝托斯和洗心革面的帕里斯,正站在天台观赏城景。
很快,他们就被西方升腾起的那巨大阴影轮廓所震慑到。
“这...这是...”欧丝托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但很快,经历过梅蒂丝等人事件后,他便手脚冰凉的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塔纳托斯,从沉睡中苏醒,要直接参战了...”
欧丝托斯的喃喃自语,让帕里斯陷入悠久的回忆当中。
“这是对我罪恶过往的惩罚吗?想让我没有悔过的机会,重蹈覆辙的悲惨去死吗?”帕里斯念及于此,愤怒地咆哮,“来——不管你是神是鬼,有胆放马过来,我绝不再屈服于你们——”
...
北境霜雪境内,天真无邪的北境孩子,向一身战甲的艾蜜莉喊道:“姐姐,姐姐!天空上有城堡耶!嘿嘿嘿嘿!”
“耶!天空之城!天空之城!”
孩子们跃雀的欢呼声,在艾蜜莉耳中听来,宛如恶魔低语。
...
南方猩红大地内,帝王与神官大将们聚集于神殿门前,他们都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大陆梦魇。
“为什么是现在...”
“这是必然的结果吧,梅蒂丝可是跟时间之神抢来的力量才【复活】了我们。”
“那如此说来,塔纳托斯就是三顶位的【死亡法则】了。”
“啊,死亡既然已经参战,即便是生命,也不能坐视不理了吧。”诺拉露出即便是大将也无法理解的渗人笑容。
那笑容似在恐惧,又似期待兴奋。
帝王聆听着帝国大将们的惊叹,表情平静地说:“准备好当救世主了吗?”
“那可不行,我们是魔王的扈从,没资格当救世主。”
帝王听到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后,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
翠灵山上,梅蒂丝等人适才听完米莉雅的讲述,不曾想话音刚落,她们期待又畏惧的事就出现了。
“准备好了吗,姐妹们,这是真正的终焉尽头了。”梅蒂丝一如既往的仰望着穹顶倒吊的城堡,语气平静。
众女自信而骄傲的抬头挺胸,跟她一同望向穹顶:“那还用说,你可得看好我们哦,要是被杀了,记得第一时间逆流时空。不用白不用。”
“你们是真不怕报应啊,把时间当水喝...”梅蒂丝无奈的苦笑,但事已至此,她也不会在意肆意时间的代价是什么了。
...
不知过了多久,西域倒转的地面终于尘埃落定。
一座漆黑压抑的庞大城堡,屹立在黄沙地带上。
它有多高,多长?
高几百米,几千米?
长几十公里,几百公里?
鬼婆估算不出来,她只知道,自己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就连光芒也好似被这座黑暗城堡吞噬了那般,整座城市陷入一片黑暗。
连灯火都点不起来。
严格来说,它们着了,只是根本点不亮这片黑暗城堡散发出来的死暗。
“呃?那是?!”鬼婆突然注意到,黑暗城堡前,出现了一只牛头羊身,造型诡异可怖的恶魔造物。
它就如同塔罗斯大陆怪谈故事中描绘的恶魔代行者,由人们想象化为了实体。
它突然高举右手,嘴里念念有词。
一阵嘶哑破败的死亡之音,传入了西域每一位居民的耳中。
【枯萎破败的荒芜死地,扬起腐朽腥臭血风,吞没大地,翻转海域,融化冰雪,践踏森林】
【强者遁入黑暗,智者溺于真理之海,愚者空洞的质问绝于幽海】
【燃烧的天空,崩坏的大地,破碎的秩序,缥缈的希望,皆沉没幽海之中】
【生者的绝望,空凄凉悲惨呐喊,回荡在十字路口上,化作满天黑雨,浇灌世界】
【撕开弱者可悲的伪装,原始,本性,粗重的喘息,将罪恶之种灌入花海,在弱者绝望的哭泣哀嚎中,沐浴黑雨】
【聆听生命灭绝的死寂,唱诵死亡给予的新生】
【起始之天回荡幽幽钟声,终焉之地传来暮暮绝音】
【在幕落黑暗的穹顶下!迎来遮天黑幕的毁灭吧——】
伴随着恶魔代行者的颂词,惶惶黑暗中传来了无数嬉笑低语。
【终焉时刻】
伴随恶魔代行者最后四字落下,数以万计的黑暗化作实体,从幽海中奔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