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留下几只不知名的鸟雀无助徘徊。
我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灰色的顶棚,茶色的横木,睁眼便是暗淡的颜色,真是不好啊。
忽然,身下传来的剧烈抖动几乎将我掀到空中,意识才开始清醒。
“睡着了吗……”
捂住撞到木板而疼痛的额头,我用另一只手撑在身下,倚靠背后的墙壁支起身体。
“现在是……”
我张开干裂般的喉咙,用嘶哑的声音模糊地说着。随即将一直放在墙角、奇迹般没有倒下的水桶举起,向嘴中狠狠倒去。
“现在离教堂还有多远的距离?”
接着我擦了下额角的汗水,忍着后背和前胸的潮湿。显然这个问题要更重要些,如果再不离开这个“汗蒸房”,我可能就会热死在这里。
“前面就是索尔伯特了。”
初彻简短的回答夹杂在逐渐稀疏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
感受到马车逐渐减慢的速度,我抬起头,让视野望见外面的风景。
道路相比原来宽阔了不止一倍,足以容下四辆马车并排前行。而在我们后方不远就跟有两辆车子,看来目的地都是前面的城镇。
——
马车缓缓驶过城门,初彻在悬空的护栏下面跳下马车。向并肩行走、卫兵打扮的中年男子搭话:
“先生,今晚教堂的活动会如期举行吗?”
“当然会,直到大下周的晚上都会有,教堂从没对我们失信过。”
男子解下固定在头部的头盔,并换到右手,和手中的长枪提在一起。
“我的马车该停放在哪里?”
他拍了拍马匹的脖子,抬起握紧缰绳的右手。
“唔,首先要通过检查。”
男子笑着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初彻腰带上正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徽章。
“不过,既然有贵族的认证,检查什么的就算了,您当然可以直接通过。”
似乎是觉得招待工作做得不好,他急忙补充一句: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麻烦了。”
初彻改用左手握住缰绳,右手则是贴在左胸,停下脚步对着男子行了一礼。
“应该的。”
男子转过身体,厚重的铁甲碰撞在一起,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喂,这位大人受到过贵族的赞赏,记得给他的马匹准备上等草料,毛发也要隔天清洗一次。”
士兵粗犷的吆喝声传入耳中,我跳下马车,舒展着蜷缩了半天的身体。
这里一点也没变,望向四周笼罩在黄昏中的房屋,正和记忆中的某些片段重合。
初彻将停放马车的隔间用魔法锁住,走到我身边。
“这些树木似乎有修剪过。”
他脱下风衣,为自己换上一副洁白的手套,又掸了掸礼服上的灰尘。不知情时便否定了我的想法。
我干笑两下,按曾经的记忆沿着道路向前走去。
“是这里吧?”
走出不远,我指向面前的一栋阁楼看向父亲。阁楼外侧刷了一层淡粉色的染料,在围墙的内测放着一排盆栽装饰。
他伸出手拦住我的脚步,面无表情地走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