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外围的参拜礼堂中,卸去围巾的神父正在擦拭一跟古朴的权杖。
仿佛感受到什么一般,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抬起头,下意识看向墙壁后方的教堂内围。
忽然,一道光束如同节日的烟花一般绽放在空中,照亮了大半的索尔伯特,也穿过尖顶建筑上方的玻璃照亮他的脸颊。
他不安地皱了皱眉,向前迈出几步。被落在身后的权杖和抹布随即消失在空气中。
神父继续迈动精准如同机械的步伐,身体逐渐虚幻起来,随即和礼堂中点亮的灯火一起消失。
——
脚下的台阶不停递进我与光团间的距离,同时也令我意识到,在这时起跳,或者大跨两步都可以越过前方的结界,可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我将惊讶的目光看向着光鞭的来源。刚刚立在门口的教徒正向自己奔来,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宛若幽灵。
糟糕,根本没有关注后背。发射出魔法绳索将目标束缚,这是一种通用中阶魔法。从绳索上的寒意判断,可以确定对方是一位水属性自然印痕拥有者。
光是应付地上的三个结界已经很棘手了,以那么快的速度冲过来,成功避开两个结界,我都不知道该用幸运还是不幸来形容自己好。
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面部的肌肉聚拢起狰狞的神色。在我卖力的挣扎下,身体也只是移动到了紧贴着结界的位置。
我俯视和两名教徒间正不停缩短的距离,终于下定了决心。腰间的长剑从剑鞘中弹射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领悟了什么本事,竟然顺利地将剑柄在手中转动半圈。
剑刃被成功调整,转向绳索的位置。
充斥着魔力的绳索和衣服分成两半,我一刻也不敢停歇,抓紧机会站起身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放慢了许多,我不顾身体的平衡,闭上眼睛用力向前跳去。紫色的纹路点亮整只右手,化为印痕跳出肉体的束缚,“滴溜溜”悬浮在空中。
让印痕离开身体,保持悬浮的状态也要花费魔力,这对我可以说是致命的。
事已至此,我只能期盼面前的光团动作能够快些。
“呐,终于和你相遇了呢,但在我们相爱之前,姐姐要先清理一下碍眼的家伙哦。”
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周围回荡,我的视线渐渐黑暗下去,像被一层厚布蒙住,最终无力地沉睡过去。
失去了控制的身体立刻向后倒去,倒在结界上的前一刻,那暗淡下去的瞳仁多了抹妖艳的赤芒,接着充满了和我相悖的自信色彩。
“番尼”的身体像是倒放的魔法投影一般,从倒下的姿势诡异地站直身体。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十指紧握后又松开,像是在感受着新鲜事物。
“真正意义上的加速吗?可惜消耗太大了,玩起来一不小心就会累垮这具身体呢……只有这么点魔力吗!欸!恐怕是用不了高阶位的魔法了……”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难道已经吓傻了吗,可恶的入侵者!”
听着对方夸张的语气和细腻的语调,教徒心底一阵恶寒,斗篷中发出愤怒的吼声。
“闭嘴。”
冷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与忽然出现的落叶共舞。而在这逐渐平息的风暴尽头,番尼将长剑横过胸口。
教徒谨慎地后退几步,盾牌在空中旋转几圈,将他刚才站立的地面砸出深坑。
“混蛋!”
身为教堂一员的荣誉,不准许他无视这等侮辱。他用冰冷的视线看向敌人,在和不远处的赤红瞳孔对视片刻后,他猛然瞪圆凹陷的双眼,不要命地冲了过来。
幽蓝的尖刺划出弧线,碧蓝的界限从地面上升腾而起,重重地撞在骑士剑上。
番尼控制着骑士剑与水魔法剑交错的角度,向右跨出一步,在一阵如同霹雳般的尖锐声响中分开武器。
他侧过身体,在短暂的间隙中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即将骑士剑抛离右手,并在下一瞬间用左手倒扣住剑柄,横向朝教徒的水魔法剑斩去。
水魔法剑的身体爆开哀怨的雾气,骑士剑在教徒惊讶的目光下再度回转,在他后背与大量血液一同透出。
这时,他目光中的愤怒逐渐消失,只剩下单纯的惊讶。
夺回理智后,他才感受到对手的可怕,同样也才发现脚下亮起的结界阵纹。
一连串交接,不曾停下的动作,就像战场上的舞者一般。
“不……不!”
如力竭的野兽,嘶哑的吼声从喉咙中挤出。
恐惧驱使教徒挥动武器,可是剑体已经失去了维持形态的魔力,正从尖端开始化成水流垂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