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望着窗外的茫茫的稻田和早已落下地平线的夕阳,在即将熄灭之际还不忘将自身余晖泼洒至云间,泛起橙红色的霞光。这里没有微风能吹拂我的脸颊,也没有蝉鸣在我耳畔回荡,整幅风景宁静得仿佛凝固般死寂,可能我的心情总是随着景物的变化而变化。
这里是乡下,啊,更准确的说是庄园,再准确点的话是小白的庄园,是的,我此时正身处在小白家中的二楼阳台上,与我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名叫伊萨克·摩根的青年,二十左右,留着亚麻色修边后梳的中长发,面无表情,虽然我试图跟他搭话,但他只是向我皱了皱眉。不过他的腰间佩戴的转轮手枪(缔结物)倒是在警告我这家伙应该不好惹。
(不过这家伙居然说认识我,甚至还曾一同执行过任务,我的回答自然也是一无所知,这倒反而让这家伙稍微有些吃惊)
在我和摩根的漫长等待下,小白终于从她那纯白的卧室中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修身的浅蓝色露背长裙,纤细的双臂间携着白色透明的薄纱,原本如银白色的瀑布的头发被仔细的盘起,一侧鬓角夹着一只小巧的栀子花发卡,胸前则是挂着一颗仿佛囊括银河的蓝色圆形吊坠。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正式且优雅的打扮。
至于我现在身出此地的原因...这也就不得不说回昨天异己的允诺。这一切来的太快都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或者说,我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反应时间,异己这家伙居然在没有我的允许下答应了小白的请求,让我为她出席晚宴保驾护航,大概就是这么简单,只不过早上因为一点矛盾...
而且,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很莫名其妙,为什么我要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明明我还要去电影院看电影!即便内心里从始至终的都在吐槽,但依旧被小白赶鸭子上架般的哄骗过来了,等等,我甚至不知道这其中的报酬是什么好不好!?
“大概我了解了,你想让我们两个保护你去参加一个晚宴?但我觉得,你选这个面瘫,也比我这社交恐惧症重度患者要强吧...”
“可是昨天你已经答应过的,说什么‘为了小姐姐我死都愿意’之类的话,这些我可都当真了哦。”
“啊...哈哈...”
我表情僵硬的冲着她笑了笑,随后开始在心里咒骂异己这种随意允诺的幼稚行为,当然这还不是最让我无语的,最让我无语的是,这家伙居然在这关键时刻真的开始跟我倔...
“既然答应了对方,那就理应履行自己的诺言,并且无条件施行,这是一个审判者应该具备的基本素养,不过...”
就连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的摩根也开始提醒我自己原本就不应该属于我的责任,毕竟他那副脸就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明明很年轻,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很老成。但他说到最后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又想要暗示什么。
“自然...我没异议...”
两位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自然也无话可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白的表情却忽然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重新挂上那标志性的笑容,走到我的身边想要牵着我一起去换身衣服。
“那就太好了~先给你找身衣服吧。”
“不。”
摩根从椅子上站起来,最终还是用着压低的声音否决道,其中还带着一丝愠怒,而我看到他的反应后居然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就连小白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丝惊讶,她放开我的手转身盯着摩根。
“虽说她答应了您的请求,但在我看来她既没有最基本的严肃态度,也没有符合这次任务的经验。”
第一句话我自然是省略掉了,至于经验?我又不是有钱人,这种场合出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这家伙看上去也并不像是有多少经验的样子啊...
小白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就连看摩根的目光也有所变化,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摩根的身后,贴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那我弟弟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呢?其实你也可以选择不来,不过这么一来,你可能就要错失良机了咯。”
说到这里,摩根的表情从原本的扑克脸变得有些难堪,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扶手,额头上的青筋开始暴涨,但他忍住没有反驳,看样子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这场晚宴的。
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我也只好扮演和事佬的身份走上前去尽量真诚的说道
“我答应了那就没有临阵变卦理由,你可以看不惯我,但是我并不认为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
听到了我的回答后小白赶紧上前握住我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这让我多少有些接受不了,赶紧闪身躲过,不过这番话却让摩根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只好妥协。
“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他站起身披上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随后在检查了腰间的转轮手枪后便先行一步了。我盯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一时之间不该说什么好,但是小白却并没有在意这么多,反手抓住的的胳膊就拖着我向她的房间走去。
于是就这样被她强迫摁进卧室了,不过进了她的卧室后我多少有些震惊,太整洁了,我本就是个对室内整洁度要求很高的人...甚至有些强迫症,因此总是会花费大量时间去收拾屋子。而在她的卧室中我能感受到的是一种自然的整洁,是那种没有刻意收拾屋子,只是从来不会把卧室弄乱的规整。虽然听上去很简单,但我觉得很少能有人做到这一点。不仅如此,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向我扑来,但让我疑惑的是,明明从始至终就没有看见一朵栀子花,就连花瓶中的,也是刚换没多久的白玫瑰...
“诶!这件不错吧?”
她举着一件纯白色面料,点缀着绿叶栀子花的旗袍,兴冲冲的走到我面前,虽然小白这家伙有这么多优点,不过从选衣服方面却是一等一没品 这旗袍都开到腰了吧?这哪还是正经的旗袍啊?
我赶紧双手交叉表示拒绝,然后无视了她给我挑的另外几件一看就很大胆的衣服,而是在角落里拽出一身女士西服。这家伙藏的这么深就显然不想让我找到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明明认识才不过24小时,为啥这家伙跟我一副熟的不能再熟的样子诶,不过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我却一丁点也不反感...?
我拿着西服走到落地镜前上下比对一番,估计着这件衣服可能会短一点,但并不会紧,我脱下身上的制服,准备换上西服,转头却发现小白这家伙如同痴汉般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的期待,甚至眼神中都充满了邪淫之气。
“不是...虽然都,都是女生,但你这样一直盯着我,整得我头皮发麻啊!”
“切,多看几眼怎么啦?又不会掉你块肉,我们不是好同学嘛,好同学就应该坦诚相待鸭!”
这家伙一边说着天真无邪的话打嘴炮,一边居然伸手想帮我脱掉卫衣,不是吧,剧情展开有问题啊!我连忙躲闪,与她拉开两米距离,然后示意小白不要靠近半步。
“理我远点!我脱!我脱还不是!”
虽然羞耻,但我里面穿的也不是什么蕾丝内衣...只是黑色的抹胸和低腰的黑色内裤,(咳咳描述的太详细了,划掉划掉)但是被人视奸的感觉...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我三下五除二的把西服套上,然后在镜子里打量了一番,其实我很讨厌穿西装,虽然我根本没穿过,但是知道不少相关细节,像是衬衫的扣子,领子,领带结等等
在我对着镜子一一打理好后,就连在一旁的小白也是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又摆出一副她的功劳最大样子,我自然是选择性的忽略了她渴望得到夸奖的眼神,顺便从她的梳妆台上抄起一副无度数的眼镜戴在脸上。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她的弟弟,我稍微犹豫过后看向她,小声的询问道
“虽然现在问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知道如今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小白听到我提到这个话题只是莞尔一笑,紧接着就收起了刚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承蒙关心了,他在在你离开不就后就醒了,虽然现在还是很虚弱,但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
“那就好,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按理来说...”
我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的说道,眼神也躲闪着不与她对视,故意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毕竟她把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审判者聘请来,很难不让我怀疑有什么企图。
“其实他不该跑到贫民窟,更不应该会出现那种事,所以我推测有人想暗中叫板,这也是我今天‘举办’这个晚宴的原因,呀...”
举办...并不是参加么,她在说出自己的计划后也只是捂着嘴做出了一副有些惊讶的样子,但演技很拙劣,或者说是故意说漏嘴的吧,不过我没有拆穿她而是打算继续那这场戏演下去。
于是我摆出一副不满的样子,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径直走出卧室,摩根刚才和小白的交流中也能看出他们两人也早就算计好了,看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而小白见我这副样子也真的以为我生气了,赶紧跑过来拉住我的手。
“哎呀,这点事情也不至于生气嘛...”
“太近了。”
没想到我故意装作生气想要让她离我远点,却没想到适得其反,她居然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变得更加亲密了,我表情难堪的想要挣脱,但又不太好意思。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