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M理论是什么关系?】
“......”
妹妹俯下身子,轻柔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你看,你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对吧......只要你说出自己是普通人就没问题了哦。】
“我是M理论的人。”
【......不是哦,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没有收到请柬,和宁禄他们一起来的普通人哦~】
“......我是M理论黄金十席的首席。”
【......我知道的,你所谓的首席只是个虚名。实际上你还只是个普通人对吧。】
“你说的没错。”
声音略带哭腔的妹妹突然一震,似乎是满怀希望的开了口,【你看吧,只要你......】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站起来,转过身,任由那黑黝黝的枪口抵住我的锁骨。
我盯着她那完美无缺的容颜,咬了咬牙,开了口:“归海霂,你知道吗,从小你就在各方面压我一头。你是个天才,学习好,身体素质也棒,不论是成绩还是运动在学校都是名列前茅。”
“我看着你从一位可爱的小萝莉长成了现在这样大家闺秀的模样,说实话,作为你的兄长,我非常欣慰。”
少女握枪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她的眼角似乎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在顶舱的灯中闪着微光。
“可是我是你兄长。尽管再没用,再废柴,再无能!”
“再怎么羡慕你,我也不会对你产生一丝一毫多余的感情。”
“因为我不敢。我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位过客。尽管这位过客因为行动迟缓驻留的时间有点长。”
“我希望拥有那种刺激的日常。于是我会随身带着一把刀。”
“我拆掉得到手的枪械,给子弹刻上特殊的膛线,还乐此不疲的为朋友也这么做。然后我又兴致勃勃的打出所谓的弯曲子弹,沾沾自喜。”
“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无聊的人。一个有时候会中二,幻想自己有另外一个人格,或是潜藏在自己身体里的灵魂的愚蠢少年。”
“但是现在我想通了。上帝不给我特殊的人生,可他却给了我观察者权能。”
“我开始认为上帝在亵渎我,现在我明白了,是我在亵渎上帝啊!”
“所以......我应该去做我想做的,该做的,不是吗?”
【你......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能这么毫无顾忌的杀掉我,是因为你的能力,[泰山府君祭(Resurrection)],能牺牲一个人来复活另一个人。”
“但是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死了。”
闭上眼,我想起了那年,那个血腥的游乐园,那具染上绯泊的尸体,和那个该死的保安。
“所以我想到了个法子,那就是通过这次拍卖会,来抹除全世界的能力。”
【全......全世界?!】
“是啊。这就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转过身,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上天气瞬息万变,然而不变的却是那永恒的时空。”
“今天是中国的除夕。这艘船正沿着晨昏线,一直在偏离原有的航线航行着。”
【这又......等等,你难道.......】
“没错,就是这样。”
观察者权能一个月只能使用一次,但如果是卡着跨月那天晚上零点,就能使用两次。
以此类推,如果此时此刻我站在晨昏线上,那这一天就能无限的被反演。这就是观察者权能使用的一个超级大的Bug。
【喂,这样你会死的.....】
当然了,这么使用权能已然违抗了观察者基本条例,我会因为超额使用能力停止生命活动。
可我已经活腻了。
“事实上我已经做完了。”
我掏出手机,把屏幕上的东西递给她看。“这是全世界所以异能者的定位,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异能者了,包括你。”
没错,这项浩大的工程,费了我一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用脑过度的疲倦感现在才有所体现。“现在我很虚弱,若是你想要做什么,现在都可以哦。”
大脑变得愈发的昏沉,双眼能看到的事物正在逐渐消失殆尽。直到少女那挂着泪珠的精致容颜再也看不见,我双膝一软,倒在了她的怀中。
“归.....归海霂......”
【......嗯......我在。】
“我......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嗯。】
......
古金坐在甲板上,高校才子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他抬起头,呆呆的望着天空。
一旁的宿毕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被打湿的雪茄,皱了皱眉。
“我还以为你不抽烟的。”
“怎么可能。”
宿毕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这么放着归海月自取灭亡?”
“不,他不会死。”
古金笑了笑,“现在,我们的能力应该都被清洗了吧。”
“他会受不了那么多负荷的。”
“我说过,他死不了。”
归海月曾用自己的能力交给自己了三份记忆。一份是他对能力的理解,另外两份......则是他的经历和身份。
而如今,能力消失,这些记忆,也要尽数归还了。
.......
“在人海里相遇的人,终究要还给人海”
那一年,我8岁,她5岁。
我告诉将来要娶她,她也很调皮的回我:“好啊”。
那一年,我8岁,她12岁,她还是那么清纯可爱
她高我一头,我抬着头说我喜欢她,她怔怔听着,没说话,便转过头去,不再望我。
那一年,我8岁,她20岁。
我还在读小学,她上着大学,我再也说不出口我喜欢她。我把想对她说的话,留给了自己。
后来,我再没有机会见过她,听说她已年入过万,我更关心的是,她是否已为人妻。
再后来,我见到她时,昏黄的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头白发,如瀑布般滑落。
我尽量让自己不再颤抖。我说,“好久不见”。她目光呆滞了一下,随即闪烁了一下,然后又像一团火熄灭了一样,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她走后,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她,那是她年轻时的样子。她被两名民警押着,一脸惊恐与不堪,电视甚至没有给她遮住脸,任由她在我面前晃着,任由她在我心中撞着、撞着、直至粉碎!
有一次见她,是她找我去的,当时她在楼顶,我在楼下抬头望她,就这样望着,许久,她走了,没留下一句话。
我8岁,她,8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