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虽然楚卫延一脸“女儿到底是脑子坏掉了还是突然开窍了”的纠结表情,但是到底在结果上两人达成共识,第二天一早楚爸爸出门前留下一句“在家好好休息”,然后再也没人回过家,楚沐浓直到等了一天才接到便宜爸爸的电话,取消婚约这事业已谈妥,不过自己要去出差,让她别担心。
两天来,偌大的洋房,楚沐浓也只占据自己的小房间颓废的躺尸,虽然陌生的世界让她十分惶恐,但当时间将这份惶恐渐渐消散,心底不知由来的窃喜开始慢慢滋生起来,尤其是在见到了原主人的收藏们,荒诞而怪异心情最终演化成嘴角莫名的笑容。
“这才是生活啊...”仰卧在舒适的大床上,楚沐浓发出了这样的呓语,身边散落着的是名表、珠宝和花花绿绿的银行卡,凌乱的长发铺垫在身体的四周,形态如同敦煌壁画上天女背后的神光,然而她心中交杂着的阴暗念头却让这份美丽变得讽味十足。
随手拿起一块腕表放在眼前,精致而机巧的做工像是在诉说自己如何价值不菲,然而换来的却是主人的奋力一掷,随后狠狠的撞在墙上,跌落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悄无声息。
起身下床,楚沐浓走到床边,看着窗外被园丁修剪整齐的花园,心中想到“自己”所拥有的奢侈繁华,很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意:“林曦芜,你就是为了这些,所以出卖了我吗?呵...”
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电铃声,打断了楚沐浓的心绪,屏幕上显示着“白痴痴”,犹豫了下,楚沐浓还是点击接通,传来的是气势十足的御姐音:“沐沐,晚上南新区张瑜要教新来的小子做人,别忘了来啊。”
“不去。”楚沐浓毫不犹豫的拒绝,毕竟以前的人际关系还是一头雾水,自己也懒得瞎参合,而且不管是身体的遗留意识,还是此时的直觉,她都觉得这个“白痴痴”很有可能是个坏家伙。
“楚沐浓!”“白痴痴”的声音瞬间提高八度,看样子是想要说什么,不过楚沐浓选择直接挂断电话,釜底抽薪。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半小时后不速之客就登门造访,让她躲无可躲,看着眼前这个假睫毛紫红发、黑色吊带皮短裤,穿着打扮极为浮夸的女人,楚沐浓皱着眉头:“白痴痴?”
而对面的人则是直接扑了上来怒斥:“说了多少遍,叫老娘白池墨,你才是白痴吧!”
.....
一阵鸡飞狗跳,顺便对楚沐浓来说还带点香艳色彩的“手动解释”过后,两人终于有了正经谈话的样子。
“我还是觉得你是在开玩笑,失忆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怎么就遇不到?!”双手环胸,白池墨的动作自有一番气势的样子。
对于白池墨的不以为然,楚沐浓显得很是无所谓:“我现在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死死地盯住楚沐浓,半晌白池墨才迟疑的点着头:“emmm...说起来,感觉你和之前是有点不一样了。”然后瞬间又换了一副极为肉麻的语气:“可你知道吗,就算你已经忘记了我们曾经许下的誓言,我依然当你是我最最亲爱的那一个。”
面对这样仿佛戏精本精的一个人,楚沐浓极为无语,想了想干脆的伸手指门:“门在身后,慢走不送。”
白池墨却根本不吃楚沐浓的眼刀子,捂着脸继续表演着:“嘤嘤嘤,狗子你变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无情无义。”
摇摇头,楚沐浓觉得和这人纠缠就是最大的错误,直接转身想要上楼,顺便向着在厨房里榨果汁的大妈吩咐:“李阿姨别弄了,把这家伙给赶走。”
谁知白池墨却直接从背后缠了上来,像只八爪鱼一样抱着她,还在楚沐浓耳后嗲声嗲气的撩拨:“别这样嘛,亲爱的浓浓,我可是好几天没见你了,晚上你就当陪我去呗,反正你也没什么事。”
耳根处的酸麻让楚沐浓浑身一抖,让她再也维持不知淡定,使劲把白池墨拽到身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表情狰狞的命令:“你给我正常点啊!”
而白池墨则是扭头轻笑一脸妖娆:“那说好了,晚上你陪我。”
......
南新区只是近两年才划归广本的地区,丘陵矮山层出不穷的地形让它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开发,尤其是入夜之后山间的公路上更是经常空无一人,孤独的路灯寂静的照亮一小片黑暗,让这里和数公里外的广本城区,犹如两个世界。
不过,在白池墨的引领下,楚沐浓却走进了这里一个隐蔽的不夜天,公路边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灯火通明,三个妙龄女子在舞台上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舞动腰肢,舞台下则是数十号人疯狂呐喊,简直像把夜店搬到了这里。
人群外围,楚沐浓木然的转过头:“所以说,你就带我来看这个?”
白池墨则是拉着楚沐浓向跟靠近公里的方向走去,然后安抚着:“别急啊,马上就开始了。”
穿过人群,楚沐浓才看见公路上两台格外浮夸的车子并排停着,虽然没有起步,但是司机却不停地轰着油门,那绝对不是正常车能发出的分贝量,不断袭击着她的耳膜。
突然而来的藤原豆腐店的既视感让楚沐浓槽多无口,只能心里疯狂刷屏:“非法赛车?这特么难道不是总裁文世界吗?”甩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把抓住准备往更里面走的白池墨:“你带我来看这个!?”
被楚沐浓抓住不放,白池墨发了个白眼:“不然呢,我让人把张瑜那车大改...不,暴改了,你是不知道他昨天去接车时候的兴奋劲儿。”说着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台正在不停地原地轰油门制造噪音的的蓝色车子。
就在此时,一个手拿黑白格子旗,身着比基尼的的高挑美人走到路中央,抬手向着路边围观的家伙们一个飞吻带起一片狼嚎后,挥动旗子做了个准备开始的指示,然后左手将旗子背在身后,右手慢慢的抓住身前泳衣,四周的围观的喧闹声随着她的动作也渐渐消失,却而代之的是一片变得沉重的呼吸声。
“不是吧...”看到这样的动作,楚沐浓瞪大了眼睛不由得碎碎念。
就如预想的那样,一秒钟的沉寂之后,她拽下泳衣奋力扔向天空,引爆了引擎的轰鸣和四周人群野兽般的狂呼,等待许久的两台车子伴随着一阵原地烧胎的烟雾,激射而出,从已经**着上半身的发令女郎两边飞驰而过,奔向前方的黑暗。
目光追寻着两车尾灯的方向,白池墨满意地点点头:“嘿嘿,这钱没白花,沐沐你就瞧着吧,这小子迟早给老娘跪舔。”
长了见识的楚沐浓对身边这个十分戏精的女人的疯狂劲有了新的认识,只能感慨有钱人就是会玩,然后想到了刚才白池墨给自己指认车辆的劲儿头,心有戚戚的问:“所以你带我来就是给我炫耀你的...新玩具?”
而白池墨也刚好就像一个刚刚得到喜爱玩具的小孩子,一脸得意的龇牙大笑:“嗯嗯,你看我眼光不错吧,张瑜他长得又帅车又技好,可是偏偏是个穷小子哈哈哈,你说这不就是给我准备的菜吗?”
“我是说车...好吧,你开心就好。”耸耸肩,发现白池墨和自己说的好像不是一个对象,不过楚沐浓也没有纠正过来的想法,毕竟出乎意料这种事在白池墨这里好像格外频繁。
直到两车走远,彻底听不见声音的时候,白池墨一拍脑袋一副想起了什么大事的样子:“对了,听我家老爸说,你和秦泽南的婚事吹了?”
“没错。”语气淡然的回答着,对于和男人有婚约这种事情,楚沐浓其实心里颇为尴尬,也就不想多说什么。
白池墨则兴奋了起来,摇晃着楚沐浓的肩膀像是看到弃暗投明的同志:“你终于脑袋开窍了啊,我说咱们一起包养小白脸多好,腻了我们还能换着玩。”
手掌使劲按住白池墨的脑门,将她推远,楚沐浓十分认真的想了想:“就算不记得以前的事,我也能肯定,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和你绝交。”
白池墨则是双手环胸装出一脸抗拒的表情:“嘤嘤嘤,原来你喜欢这种体位吗...”
楚沐浓则是青筋暴跳,攥起拳头往她头顶招呼:“闭嘴,不然我一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