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赫罗图一行离开。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零星的掌声，就像是大雨前的前兆，很快，掌声便汇聚成了一道洪流，如雷贯耳。
信徒们欢呼着为南怀玉喝彩，向这位枯禅寺中新生代的佛门领袖致敬。
“大师圣言，吾等今日受教。”
“胡僧困扰不解，大师一语点通。圆寂禅师是得了梦鸿大师的真传啊！”
“我昨日说要来枯禅寺同大师讨教佛理，我家那傻婆娘还拦着，说一个小和尚同他有什么好谈的。现在看来，前人之言真是一点不假，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是我家那呆婆娘。”
“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前圣留下的诗句，用来形容大师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厅外吵闹，可任由信徒们如何闹腾，南怀玉始终一动不动。
盘膝坐地，好似入定，南怀玉双目微闭，似是在思索什么。
“圆寂禅师这是怎么了？”
“嘘！噤声。说不准大师又悟道了什么真理，现在正在观想呢。”
“对对对。大家伙儿快闭了嘴，打扰了大师参道，那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在场的全是佛教徒，对于因果报应那是深信不疑的。一听要下十八层地狱，方才还像是菜市场一般闹腾的众人立刻静了下来。
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盯着南怀玉的后背，有些期待，又有些兴奋。
他们都等着南怀玉悟出什么道理后，好同他们一起分享呢。
能得大师传道，就算不能得来多少真传，最少回家之后也能同左右邻人吹嘘一番。
太阳渐渐爬上山头，迎客厅外，一大帮子人像是木头一样杵在外头，一个个眼睛都酸的赤红，却也不敢眨一下。
旁人从外走过看来，画面诡异无比。
迎客厅内，一众僧人也是尴尬无比。
信徒们都在外等着呢，他们这帮正儿八经的和尚也不好离开。
只得假模假样的守在南怀玉身旁，掏出怀里的念珠一遍又一遍的念诵着近日的功课。
年纪长的和尚还好些，毕竟念过的经文多，一时半会也不会觉得反复。
只是苦了入门没多久的小和尚，入门一月，只学了半部《金刚经》。
翻来覆去的念了七八遍，小和尚额前冒汗，只觉得目光所及之处，哪儿哪儿都是经文。
可怜兮兮的望了眼周围的师兄弟，小和尚嘴上不敢抱怨，只得心下叹了口气，暗暗向菩萨乞求赶快将这一切结束。
兴许是菩萨听到了他的呼唤。
迎客厅房顶上，哗啦啦的传来一阵响动，青白的裙摆自眼前闪过，一名女子悠悠落在了他的面前。
看清了女子面貌，小和尚赶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珈蓝居士。”
看都不看小和尚一眼，珈蓝将南怀玉抱在肩头，扛着就朝外走。
“欸？珈蓝居士，你要带着小师祖去哪儿？”和尚们接连起身问道。
信徒们见了，也纷纷恼道，“你这婆娘怎么如此不识趣，打扰大师悟道，那可是……”
话还未说完，围观的香客们各个呆在当场，视线自珈蓝的面上游过。
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全成了暗叹。
“这……这胡女生的好精致呀。”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可爱的人儿？”
恼怒的眼神全变成了羡慕，让开一条道路给珈蓝通行，香客们一个个感叹道，“圆寂禅师真是好福气，身边有这般美人相伴。”
“可惜禅师是个出家人，不能娶亲。美人留在他身边也是浪费，不如让我帮大师分担了吧。”
“你想得美！要是分担也是该我分担，如何轮的上你这瘸子充大头？”
“胡女，真是够味道。肌肤如玉，长得又高，圆寂禅师被他扛着，反倒看着小巧玲珑的。素问胡女高头大马，今日得见果真如此。欸，比起我中土女子，那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