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零崎天识的回程的路上,零崎末识一反常态地沉默。终于,他开口询问天识:“……零崎有可能在觉醒后,依旧当普通人吗……”
天识扫了他一眼:“遇见谁了?”
“你怎么知道……呃!”零崎末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话,闭上嘴狠狠地瞪了天识一眼。
“没发生什么你才不会操心这种事的吧。”天识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微微一笑解释,“我可不是在套你的话。”
末识狠狠地皱了皱眉,姑且先接受这种说法。“……我在109里见到了一个少女。”
“怎样?”
“……看起来至少有16岁,长相偏可爱的,一个平凡无奇的少女。”末识仔细地回想着,“但是在抵抗我的杀气时,那个少女释放出了……同样是‘零崎’的杀气……同族的味道我不会认错。一开始我以为是遇到了没见过的家人,却发现她竟然的确是普通人…………”
听着末识断续的回想,天识也陷入了沉思。受到死去的大哥的影响,这种情况一直被他认为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使是新觉醒的舞织妹妹,事实上也并没有异常到这种程度。
“那并不是刚觉醒就能拥有的……内敛的杀气……不过倒看不出是否杀过人……”就在末识继续冥思苦想时,肩膀忽然被按住。
“敌人。”天识简洁地解释,平时温和睿智的眼睛此刻正放出锐利的光。“十个以上。冲着零崎来的啊……以为能凭数量取胜么。”
被天识发现的埋伏者逐一现身,包围了两人。
“切……正烦着呢……总之只能之后再讨论那个了…………”零崎末识一脸不耐地抱怨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柄如砍刀般厚重的大型匕首,看起来连头盖骨都能敲碎的匕首在瘦削的末识手中轻若无物。
“觉得麻烦就一口气解决掉啊。”与末识背向站立的零崎天识,双手以微妙的姿势垂下,显然也是隐藏着什么武器。“没问题吧。”
“当然。”
“那么——开始无双的零崎吧。”
脱下凉鞋,真濑喑无视一旁的拖鞋,光脚径直走进空荡荡的家。
没有声音,连脚步声都被地板所吸收,真濑此时不想听见任何声音。
父母离异,而忙于赚钱的母亲常年不归,在真濑住校之后,这个家失去了最后一点人气,变成了纯粹的摆设。不过托母亲的福,真濑不愁用钱,此时也在上着舒适的贵族学校。
不过那些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
没有了在人前的开朗和迷糊,她此时就跟这个家一样,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那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在争吵中成长起来,得不到关爱的她,很早就学会了克制自己的一切渴望。
无力改变环境,就只能改变自己,就是这么一回事。
早就习惯了。
况且如今的她甘于当一个普通人,因为她清楚自己与别人有某种决定性的不同。
认为自己是特异的,诡异的,奇异的,存在。
变异。畸形。无稽。
和谁也不相象。
天生便沾染了堕落的颜色。
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同类。
这样的自己,也会有同类。
被诱惑了。
“啊啊…………咱被诱惑了么…………………………”嘴角隐约扬起一抹微笑。
的确是个好词的样子。
你想怎样,真濑喑。
她无声地问着自己。仿佛正在聆听美妙歌曲般闭上眼睛,轻轻晃动脑袋。
那一瞬间,她所存在的空间仿佛拒绝了声音这种存在般,失去了哪怕最细微的,连人耳都听不见的声响。
“…………”
沉默。
无法窥探未来,所以两种选择都很有吸引力。
那就……顺其自然吧。
由环境做出选择,到那时再改变自己吧。
怎样都无所谓的。
零崎末识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在对方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但对方倒下的同时,又有新的敌人顶了上来。
“……嘁!有完没完啊…………”末识抱怨着,但是动作丝毫不乱。
天识没有回答什么,而袖中的锁链如蛇信吞吐,瞬间贯穿敌人的左胸。
有哪里不对劲。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干掉了数十个人了,但压力丝毫没有缓解。
敌人持续着增援,简直是无穷无尽。
但是在这种一对多的情况下无法深入思考下去,况且对方也不是能像砍瓜切菜一样干掉的小角色。
数条锁链一瞬间如网般展开,将锁链如弦线般操纵自如的技术立刻格杀了对方数人。天识趁机借力高高跃起。
将末识的后背暴露给敌人这种事他平常决不会做,但现在他有必要确认某些想法。
“……!”
果然么。
哼……被耍了么。
天识冷笑着落回人群——以对对方的攻击毫不阻挡的姿态。
几乎同时,数枚匕首刺入零崎天识的身体,但是犹如幻影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就是幻影。
眼前的一切忽然以天识为中心开始崩坏。
末识讶异地停了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时宫吗?”
天识点头。“以咱们这种杀法,尸体早就该堆成山了,我就是察觉到这点才反应过来。”
所以才需要跳起来确认周围。
没有尸体,连血迹都没有的,干干净净的外围。
“对方好象已经溜了,”末识环视着周围。“什么时候……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天识凝重地点点头。普通的幻境必须时宫本人在场才能发挥最大威力,离开的同时依旧能控制幻境困住两名零崎,决不会是小角色。
“看来最近有的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