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爷悄悄的撩开了自家的窗帘,看着楼下一直靠着路对面墙而站立的少女,总觉得很硌应。
不久前他好像还听到外面有不少人在说话,过了一会再去看时却就剩下这个女孩子了……
靠着墙站立着,手中似乎拿着本子和笔,一直盯着自己所在的这栋楼。
老街住多少人,都是谁,他差不多都清楚,很少有外人像这样在下面一直停留的。
不管对方是遇到了困难还是别有用意,最好还是下去看一看吧……
取了外套的钱大爷很快的下了楼,这才看清了那个女孩子。
嗯……还是个外国人呐!虽然冷冰冰的,不过浓眉大眼看上去也不像坏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中文……最好还是上去问问吧。
于是钱大爷走了过去,靠近了之后才发现对方是在画画。
“诶,大姑娘,你在这等谁啊?”钱大爷选了一个委婉点的问法。
“您好。”出乎钱大爷意料之外,回答他的是相当流利标准的汉语。“我是来老街这里取景,顺便寻找灵感的画工。”
说罢,还给钱大爷展示了一下她在本子上的画作。
钱大爷也不懂绘画,只是他儿子喜欢,在家中也有工具,不过看着本子上那用细一些的油性笔绘成的大体具备但还在勾勒细节的老街四层楼房,他就觉得对方一定画功了得。
“我的乖乖!”钱大爷赶紧把本子还了回去,赞誉了这样的一幅他认为有九成像的画。“姑娘你可真是了不得了啊!”
心中对她不多的一点疑虑也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您过誉了。”少女,也就是蕾贝卡礼貌的回敬钱大爷。
“姑娘啊,你来着取景是……嗯……找什么题材的啊?”钱大爷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个小主意。
“天朝这种充满年代感的街巷文化,大概就是这一类。”蕾贝卡拿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词。
钱大爷笑的更开心了:“姑娘啊,不是跟你吹,我从小就是在这条街长大的啊,要说了解,比我更懂它的可不多。你看你在外面站着多不好,不如到我家去,咱们好好的聊一聊咋样?”
“这样不合适吧。”蕾贝卡看出来这个人有想利用自己的打算。
蕾贝卡自己都有些无语了,她工具人的人设,就算是隐藏起来了也会无形中影响别人吗?
看蕾贝卡有些忧虑的样子,钱大爷就更热情的去打动她:“放心好了,你先来我家里看看,要是不满意了你就走,要是愿意帮我点忙我也能付给你报酬;我姓钱,你叫我钱大爷就行了。”
钱大爷套了一阵子近乎许了一大堆好处但完全不能让蕾贝卡生起丝毫帮助他的欲望,直到他自报了姓氏之后蕾贝卡才有了新的想法。
他就是那个钱大爷吗……重名的概率很低……
居然这么巧的吗?那不如借机去他家里调查一下。
于是蕾贝卡装作无奈的样子,对钱大爷说:“好吧,那麻烦您了。”
钱大爷见状很是欣喜,拉着蕾贝卡怕她跑了似的带她上了楼,一路上还一直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博识,老街的文化有多么多么深厚。
进了门以后,钱大爷亲切的对蕾贝卡说:“来,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吧!”
然而蕾贝卡却是在一瞬间先把整个房间都扫描了一下。
没有发现能传声的装置……莫非真的是能力者?
不过蕾贝卡还是一边答应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去,一边扫视着窗外。
难道真的是这个废弃的管线?……但怎么会在楼上呢?
可别说楼上了,谁知道当初施工的人是怎么想的,这玩意在老街里哪都有,严重的影响了现在的各种翻新工程。
也许真的是鬼才工程师的杰作吧……
正当蕾贝卡分析着各种可能时,钱大爷拿了一个垫子,又从阳台搬了一盆长势不错的花出来,很开心的把它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这花可是我一直以来的心血喽,姑娘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把它画下来啊?”
说罢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画板,不过还是在蕾贝卡的帮助下才将画布颜料画笔等工具搬出。
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粉色的月季,开了三朵,蕾贝卡立刻就定好了它们的位置,接下来就只需要把它们“照”到画上就行了……
仅仅是画画花费不了蕾贝卡多少“心力”,只是觉得此处也没有更多的线索,想要快些解决这件事,蕾贝卡这才多下了点功夫。
注意力不在此处的蕾贝卡三下五除二解决完画,潇洒的把画一收,只留下钱大爷独自发愣。
在他眼中,只见着蕾贝卡端着调色板,画笔如走龙蛇,整幅画层层递进,布局紧密,一盆月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现在画上。还未等他会过神来,画已经画好了,蕾贝卡将画板转过来,只见那画上的一盆月季就像把照片洗上去了一样。
自己这是……遇到高人了?
“姑娘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钱大爷走进画板,对蕾贝卡的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蕾贝卡赶紧推脱,发现了钱大爷的屋里没有什么可查的她现在只想着离开。
可钱大爷还给她端上了一壶茶:“姑娘啊,我年轻的时候是住村里的,我们村里是有规矩的,你帮我干活,就算不接受我的报酬,茶水也得喝点啊。”
“不用了,我并不渴,我喝不惯天朝茶,而且现在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
蕾贝卡怎么可能接受?她没法喝茶啊,她的食道是假的,她又不是那种先进到可以以吃东西维持机能的机器人。
它和嘴一样,都只是出于美观而做出来的,就像她平时说话其实也并不用张嘴。而如果进食,食物或者液体会残留在那个假食道中……清理起来很是麻烦。
当然,蕾贝卡与外人说话时也要十分注意,因为她的口腔内没有唾液……
又应和着大爷点了半天的头,蕾贝卡终于得以脱身。也不管钱大爷要把她的画挂在哪里,之后要如何的显摆。
下了楼后,蕾贝卡换了一个钱大爷在楼上看不到的地方接着监听着周围的声音。
去了这一趟,也不算毫无收获吧,至少声音来自管道中的可能性更大了……
不如下午就回去,如果可以入手高端的录音设备就好了。
于是蕾贝卡又想起来了先前在公爵那里要到的诸多材料,似乎可以自己打造一套设备。
那就下午先回去吧,如果不是误报的话,应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
…………
用首领的手机网约车回到基地,蕾贝卡先在群中告知大家一下午毫无所获,随后便埋头于实验室中。
虽然基地里早就有了实验室,但组织里可一直没有科研人员……直到来了蕾贝卡这个能秒杀人脑的存在……
公爵给她省下来的“自由时间”,她几乎全用于研究了。
不用验机油了,你是真的德国造!
不过公爵也很支持她这样的行为,他认为这样可以对她的机能极限进行研究。
如果她真的拥有一个类似于人类的可以通过知识储备不断进步的电子脑……那……纳粹可是干了件了不得的事啊。
但是蕾贝卡也不是白拿公爵的东西,自从公爵给她办了假身份后,她就以个体科研人员隶属于比约恩集团,研究成果属于公司,公司也会酌情出价购买。这么看来还是蕾贝卡赚了啊。
尽管如此,不过她最近的研究目标在信号屏蔽与反屏蔽上,监听……嗯,录音器的话市场上应该有现成的货物,就通过公爵那里买来吧。
然后再回老街,把录音器安装在几个出现怪声可能性比较大的地方。
回基地的原因,是为了查询老街一带近几年的管线与街道施工图,再结合下午时在老街实地考察的情况确认那几个放置录音器的地点。
于是又这样忙活了半天,又走了一趟来回的蕾贝卡这才结束了今天的行动。
只是为了叶子在聊天时提到的一句空穴来风的话。
…………
傍晚,打了半天工的首领回到基地,终于又拿回了他的手机。
一打开,注意到网约车的账单。
……嗯?
不是我们一共才一个来回吗?怎么成三趟了?
我下午活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