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开口,明明那么看我就是想说什么,我来了又不敢说,还以为可以结个盟友的,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先说了。
“你也刚来不久吧?”
她终于有了反应,转过身对我点点头,现在我才看清她那张不大的脸上划着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原以为他们再过分也不会真把我怎样,可女孩脸上那狰狞的伤疤让我知道,我想错了。看得出来,她原本长的应该挺好看的,但却被左脸上的伤疤破坏了美感,看起来还有些不良少女的感觉。
注意到我的呆滞,她摸了一把脸上,好像是要抓住什么却没抓到,又慌忙的捂住左脸低着头,把背后的兜帽戴上挡住脸。
“你…叫什么名字?”
我试探的问,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的回话。
“…潞琪。”
“莎莉亚,我的名字。你脸…你也才来不久吗?”
“嗯。”
我本想问问她脸上是怎么回事,但想想还是算了,她如果愿意说也就不会还遮住了。
“你身上的伤疼吗?”
潞琪开口问我,我只是点点头,才刚刚被打的伤口,当然疼,而且我到现在还在流鼻血,只是不算严重,反正等它再流会就自动止住了。
潞琪从怀里掏出块纱布递给我,纱布上有些暗红的血迹,但比起布料能干净一些,视觉上的。
“不介意的话,用这个擦擦吧。”
“谢谢。”
人家一片好心,我也不好拒绝,拿起来擦干脸上的鼻血,把身上还没干掉的也一并擦掉。
递还给潞琪,她扭了几下挤出些血水后又叠好塞到衣服里。等着潞琪弄完我不禁想,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虽然不幸的被抓进来,但不管是巫蜜塔还是潞琪对我哪怕是同情也让我心里稍微安心一些。
“你认识那个人吗?”
我看向还在伺候兆猖的小犬族,潞琪看来一眼也明白了我问的是谁,移到我旁边,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生怕被别人听到了。
“他叫小猖,之前好像不叫这个,但他跟了大哥后就让我们叫这个。”
我微微皱起眉头,潞琪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一样,还好我耳朵好才听清,但我皱眉的原因不是这个。
“你也叫他大哥?”
“嗯,我一来他就让我这么叫他,不叫的话…会挨打的。”
我冷哼一声,老大叫兆猖,小的就叫小猖这马屁拍得真够响。整理了下思绪,在这个牢房里的管理模式应该就是以夷制夷,一个大的管一群小的,这样不但省了不少狱卒,还方便管理。而既然是小猖来收面包,那看来他就是狐假虎威的狐狸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想着,小猖就用个破碟子装着些兆猖吃剩下的面包放到其他人前面,哪些兽人本来就没吃多少,基本上都给了兆猖,遇到剩下的这些都是争着抢着去拿来就往嘴里塞。
来这里我也吃了几顿,发现了点问题,虽然都是面包,但差距还是有的,有些没烧透,里面还是生的,有些外壳都烧焦了,样子也是形态各异,被兆猖吃剩下的自然就是些残次品,好不容易留下点完整的也被小猖挑走吃了,但他们还是抢的不亦乐乎。
我这顿还算是吃饱了的,自然也不会去和他们一块抢面包糠,可潞琪是真的饿坏了,小猖放到地上手离开的瞬间就和其他兽人一块去争抢了。
只是她实在是太瘦弱了,离的又是最远,被挤来挤去就是抢不到一点,等她碰到破碟子时,面包早被抢光了。
潞琪只能捡些争抢时掉落的捏起来吃一点。
看着这一幕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被别人压迫到这个地步,只能说自己太弱小了,而那,很有可能就是我未来的下场。
纱骅姐,快来救救我。
……
晚上小猖倒是没来找我要面包,听潞琪说是等到第二天中午一起收。我也就没在意,到了第二天果然又来收了。
“就这么点?”
拿着我上交的两块面包,兆猖眉头挑了挑。什么叫就这么点,我两顿都是只吃了一半不到,剩下的都留下了啊。
“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小猖,给我按住她。”
兆猖一声高吼,一边的小猖就直接扑到我身上,把我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兆猖捡起一根断掉的桌子腿,走到我后面,以为我爬到地上看不见他在我后面干嘛,但看见潞琪已经捂住耳朵紧紧闭着双眼。
“啊!!!”
脚腕处被打击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感觉我疼的快要晕过去了,但我没有,只能忍受着这种钻心的痛苦。
小猖站起身站到兆猖后面,又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我难受他就那么开心吗。活动了下腿,右脚还好,左脚除了疼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这是个教训,你给我好好记住,你们也都看着,敢不听我兆猖的就是这个下场。”
吼完兆猖夺过小猖手上收到的水果和面包,转身就上床上躺着了,小猖从我身边过的时候还不忘落井下石的踢我一脚,看到我痛苦的样子才心满意足地走开。
我强忍下内心的激动,往墙壁上靠去,潞琪连忙过来帮我,扶我坐好,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打的是我啊,你哭什么?”
“因为…因为那样很疼的呀,我看着都疼,你也不是疼哭了嘛。”
我抹掉眼角的泪珠,这也不是我要哭出来的,只是实在是太疼,眼睛自己流的,看着潞琪哭的比我还伤心,好像打得是她一样。
忽然注意到她脸上的伤疤,又看看已经肿起的脚腕。难道她的伤疤也是被他们打的吗?所以,潞琪对我的关心主要还是…
“同情…吗?”
“啊?你说什么?”
“没有你听错了。”
潞琪对我应该就是一种同类感,即使都是被统治的一方,但潞琪的脸还是让别人难以接受她,所以她才被排斥在外,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当她遇到我就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我们都是被孤立的一方。
但不管怎样,现在潞琪对我的这份关心是真的,这就够了。